捕风追影（11）

房间里的台灯泛着暖黄的光晕，西西推开门的瞬间，便察觉到了空气中凝滞的低气压。小辛蜷缩在床边的角落，整个人裹在薄毯里，只露出半张脸，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，像一只被遗忘的小狗。他听见动静却未抬头，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毯子边缘，指尖泛白。

她心头一紧，快步走过去蹲下，掌心贴上他微凉的脸颊：“怎么了？是不是等久了？”声音里带着疲惫却裹着温柔。小辛仍不吭声，喉结却动了动，眼眶蓄着薄红。她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未喝完的温水，杯沿印着他咬过的齿痕，旁边还散落着几张折好的纸鹤——是他之前总爱折来逗她开心的。

“对不起，这是突发状况……”她指尖抚过他紧蹙的眉峰，指尖触到他眼角湿润时，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。小辛终于抬头，鼻尖蹭过她手，哑声控诉：“说好了就几分钟，可你走了一个多小时，……我以为你又要像上次那样，直接在二哥房间里睡了。”尾音带着委屈的颤音。

她轻笑，将他的头按进自己颈窝，发间残留的茉莉香与他身上的雪松气息交融：“小醋坛子。这次真不敢了，我明天给你买街角那家芋泥蛋糕——你不是说馋了好几天嘛？”他的耳尖泛红，别扭地别过脸，却悄悄伸手勾住她衣角。

她顺势躺在他身侧，两人挤在窄窄的床沿，指尖与他十指相扣。他闷闷道：“下次……我陪你一起去。”她吻了吻他眼尾的泪痣：“好，下次带上我的专属小助理。”窗外夜色渐深，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融成一片温柔的混沌，纸鹤在光影里轻轻颤动，像被重新注入的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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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公室的晨光透过百叶窗斜斜洒下，在“陈仪”身侧的绿萝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伍耀磊坐在对角，佯装敲击键盘，余光却总是不自觉飘向她。她今天穿了一件一身剪裁利落的烟灰色西装套装针，笔挺的肩部线条与收腰设计完美勾勒出职场女性的干练气场，内搭一件丝绸质感的白色衬衫，领口微微敞开，露出纤细的锁骨链，在严谨中透出一丝柔美。袖口微微卷起，露出白皙的手腕，腕间那枚银镯随着翻动文件的动作轻轻晃动，发出细碎的叮铃声，像一串无声的密码，在他耳畔反复叩响。黑色尖头高跟鞋与西装同色系，鞋跟高度适中，既显专业又不失优雅。

她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侧脸，如同蛛丝般令人不适。她猛地停下动作，脖颈僵直地转过去，目光如刀锋般刺向斜对角隔间的伍耀磊。他慌忙移开视线，耳尖泛起红晕，而她已冷下脸，下颌绷紧，薄唇吐出两个字，语气像冰锥刺破空气：“看够了吗？今天上午你已经是第七次看我了。”

她的声音像浸过冰的丝绸，轻飘飘却带着刺。垂在身侧的左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钢笔，金属笔杆在掌心硌出细密的纹路。伍耀磊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住，喉结动了动，却只挤出几句支吾。她懒得等待回应，转身时衣袖拂过键盘，带起一阵细微的风，将咖啡杯里最后一丝余温也卷散了。屏幕上的光标仍在闪烁，而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单薄，仿佛一座被霜雪覆盖的孤岛，拒绝任何靠近的试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