泳池的余温还残留在皮肤上，水珠顺着发梢滑落，在甲板上留下一串蜿蜒的痕迹，像是青春不经意间洒下的诗行。众人嬉笑着散去，湿漉漉的脚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，像是一颗颗短暂存在的星。胡枫最后一个离开，回头望了一眼西西的背影，她正用浴巾擦拭着湿发，笑容明亮如月，他微微蹙眉，终是转身走进走廊深处，身影隐入光影。
“二十分钟后，我房间集合啊！”西西的声音清亮地回荡在走廊里，像风铃摇动，“桌游大战，输的人要学企鹅走路绕船一圈！”
“遵命，女王大人！”仔仔拖着长音，夸张地行礼，惹得阿威和熙蒙笑作一团。他们说说笑笑地走向自己的舱房，而西西与小辛，则沿着同一段走廊并肩而行。
夜已深，游轮在海面上平稳航行，引擎低沉的嗡鸣如同大地的呼吸。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，将走廊染成一片银蓝，像沉入海底的宫殿。小辛走在西西身侧，湿发贴在额角，水珠顺着下颌滑落，滴进衣领。他没说话，只是偶尔侧头看她一眼，眼神深得像藏了整片夜海。
“你房间在斜对面吧？”西西随口问，指尖拧着发尾的水，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，晕开深色的小圆点。
“嗯。”小辛轻应，声音低得几乎被夜色吞没，“顺路。”
两人脚步不紧不慢，影子在月光下时而交叠，时而分离。西西的房间在走廊尽头，门牌上贴着一枚手绘的金色星星，边缘有些卷起，是她自己贴的，说：“这是我的领地，谁也不能随便闯。”可今晚，她还没来得及刷房卡，手腕便被猛地一扣。
“啪——”
门被一股力道从身后撞开，西西踉跄着跌进房间，后背轻撞在墙边的衣架上，几件柔软的睡衣滑落下来，像被惊扰的梦。她还没来得及惊呼，小辛已一步跨入，反手“咔哒”一声锁上了门，动作干脆利落，仿佛这扇门锁住的，是他压抑了太久的心事。
“小辛？！”西西终于站稳，眉头微蹙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错愕与警惕，“你干嘛？”
房间内光线昏暗，只有走廊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他的轮廓。小辛站在门口，湿发垂落，眼神却亮得惊人，像藏着一场蓄势待发的雷暴。他一步步走近，脚步轻却坚定，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她心跳的间隙上，无声地叩问着她未曾回应的内心。
西西下意识后退，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，力道不重，却不容挣脱。她被拽进他怀里，鼻尖几乎撞上他的胸膛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水味、阳光晒过的衣料气息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少年独有的青涩体香。
“小辛……你……”
他没让她说完。
一手抬起她的下巴，指尖微凉，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。他低头，目光锁住她微张的唇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却字字清晰：“西西……张嘴啊。”
她怔住，瞳孔轻颤，大脑一片空白。可身体却像被某种本能驱使，轻轻启了唇，像是在回应一场早已注定的宿命。
下一秒，他的吻已落下。
这不是胡枫那种压抑后的爆发，也不是玩笑间的轻佻。这个吻，像一场蓄谋已久的入侵——温柔却坚定，缠绵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。
他的唇贴上她的，力道适中，却深深碾过她的柔软，舌尖轻探，缓缓深入，像是在品尝她唇间残留的梅子酒香，又像是在贪婪地汲取她所有的温度。西西浑身一僵，手指下意识抓住他湿透的衣襟，想推，却使不出力气。
他的吻太熟悉，又太陌生。
熟悉的是他少年气息的温度，陌生的是这份突如其来的强势与深情。他的舌尖轻扫过她的上颚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温柔，像是在说：“你看，我也能这样对你。”
西西想问“你怎么了”，可话语全被吞没。她想挣扎，可身体却像被月光钉住，动弹不得。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，心跳如鼓，血液在耳畔轰鸣，仿佛整个世界都缩成了这间昏暗的房间，和他滚烫的唇。
小辛的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，将她更紧地按进怀里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。他的吻从激烈渐转温柔，像潮水退去时轻轻吻上沙滩，又像春风拂过未醒的花枝，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。
他吻得极深，极慢，像在诉说一件藏了很久的事——关于她笑着看胡枫时的眼神，关于她递给他酒杯时的指尖，关于她每一次靠近，都让他心口发烫却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的夜晚。
许久，他才缓缓松开，额头抵着她的，呼吸交错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角。他的眼神依旧深邃，却多了一丝释然，像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。
西西睁大眼，胸口起伏，声音轻得像风：“你……为什么要……”
小辛看着她，嘴角扬起一抹苦笑，指尖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：“因为再不说，可能就没机会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低哑，像被海风磨砺过的弦：“胡枫在等你，大家都在等你……可我……”他闭了闭眼，“我今晚不想当那个只会跳舞、只会搞笑、只会躲在你身后的小辛。”
西西怔住，指尖仍抓着他的衣角，心口一阵发烫，像是被什么沉重而温柔的东西击中。
她忽然明白——那支舞，那场闹，或许从一开始，就是他掩藏心意的方式。他用滑稽的动作掩饰紧张，用夸张的笑声掩盖嫉妒，用“兄弟”的名义，将爱意深埋。
而此刻，他不再掩饰。
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，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，在昏暗中轻轻回荡。西西的唇还泛着红，像被月光吻过的花瓣。她望着小辛，看见他眼底的光，那不是挑衅，不是玩笑，而是一份沉甸甸的、属于少年的真心。
她张了张嘴，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喜欢吗？她不知道。动心吗？她无法否认。可胡枫的吻还残存在记忆里，那场激烈而深情的占有，像潮水般将她淹没。而小辛的吻，却像月光下的暗流，无声无息，却已悄然渗透。
“小辛……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，“你明知道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打断她，声音平静，“我知道你可能更喜欢他，我知道他比我会表达，比我更像‘正确的人’。”他苦笑，“可我喜欢你，是从你第一次在排练室跳错舞步还笑得灿烂开始的，是从你递给我第一杯酒说‘别怕，有我在’开始的。”
他缓缓松开她，后退一步，眼神却依旧锁住她：“我不求你现在回答我。只求你……别把我当成永远的‘弟弟’。”
西西望着他，眼眶微微发烫。
她忽然笑了，抬手轻轻抚平他被她抓皱的衣角：“你从来就不是弟弟。”
小辛一怔。
“你是小辛。”她轻声说，“是那个会为我跳傣族舞的小辛，是那个敢在水里跟我打架的小辛，是那个……现在敢锁门吻我的小辛。”
她顿了顿，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胸口：“所以，别走。”
小辛呼吸一滞，眼中骤然亮起光来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三声轻叩，清晰地响起在门外。
两人同时一僵。
门外，传来胡枫低沉而平静的声音：“西西，时间到了。大家都在等你。”
夜如薄纱，笼罩着这艘漂浮在星海之间的游轮。舱室内，灯光微暖，空气里还残留着啤酒的麦香与笑声的余温。纸牌在桌面上散落，像一场未尽的梦。西西从房间里出来时，发丝松软，睡裙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，她一屁股坐在熙旺和熙蒙之间，顺手抄起那副被无数次洗过的扑克牌，指尖轻巧地一抖，牌面如扇展开。
“来，”她笑，“继续咱们的‘虎牌’。”
“规则你们都知道——我说牌，你敢不敢揭。”
“我说是三个A，你信，就跟进；不信，就揭我。”
“揭错了，你输；揭对了，我输。”
“输的人，赌注照付——一个吻，亲哪里，由赢家定。”
她眨眨眼，“玩吗？”
“玩！”众人齐声应和，笑声里带着亢奋与试探。
熙旺靠在椅背上，看着西西，忽然开口：“前天晚上，我和西西在‘金鳞阁’，我可是亲眼看见她怎么把三个职业老千逼到认输的。”
“她连底牌都没亮，就靠一句话——‘三个A，你敢揭吗？’——把人吓退。”
“不是吹牛，那晚她赢了十万筹码，一局没输。”
西西轻笑，不置可否，指尖一弹，三张牌“啪”地拍在桌上：“三个A。”
“又来？！”熙蒙瞪眼，“你这都第几轮了？前面你喊四个K、五个Q、两个王……全没人敢揭，结果你全赢了！”
“那是因为——”西西抬眼，眸光如刃，“你们不敢信我真有。”
“我揭！”仔仔突然拍桌，脸涨得通红，“我就不信你真有三个A！”
西西不动，只是轻轻掀开牌面。
三张牌，依旧是三个红桃A，整整齐齐。
“什么？！”仔仔跳起来，“你……你又藏了？！”
“不是藏，是你们太容易被吓住。”西西冷笑，“虎牌，玩的不是牌，是胆。”
“你们一看到我眼神，就先怂了。”
胡枫轻抿一口啤酒，低声道：“她每次喊牌，手指都会无意识地轻敲桌面——那是她真的有牌的信号。可你们没人注意。”
“现在注意到了。”阿威笑，“可已经晚了。”
西西将赢来的筹码推到桌心，像堆起一座小小的纪念碑。她抬眼，扫过众人，声音轻却坚定：
“再玩一轮。”
“赌注，还是那个——一个吻。”
“亲哪里都可以，由赢家定。”
“玩吗？”
“玩！”众人齐声应和，笑声在舱室内回荡。
牌局继续，西西依旧连胜。直到某一刻，她将三张牌重重拍下，红唇微启：
“三个A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熙蒙猛地站起，指着牌桌，“一副牌才四个A，你这都第几轮了？前面你已经亮出十二个A了！现在又是三个？一共十六个A？你当这是魔术牌吗？”
全场一静。
熙旺看着弟弟，挑眉：“你不信啊？”
“不信！”熙蒙斩钉截铁，“这绝对有问题！”
熙旺笑了，转头看向西西：“那——西西，给大家展示一下？”
西西也不恼，反而勾唇一笑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。
她指尖轻捻，那张原本是黑桃K的牌，在众人眼前，竟如幻术般——牌面缓缓扭曲，K的图案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红的“A”。
“什么？！”仔仔瞪大眼，凑得最近，几乎鼻尖都要贴上牌面，“你……你变的？！”
“等下，姐，”他皱眉，一脸认真，“你再变一次，我没看懂。”
西西轻笑，只好又抽出一张牌——梅花Q，在众人注视下，她指尖轻抚牌面，那Q的图案竟如墨迹遇水，缓缓晕开，再凝固——变成了一张红桃A。
“哇——”小辛忍不住惊叹。
“你出千！”熙蒙拍桌而起，“这不算！你这是作弊！”
西西却笑了，将牌轻轻扔在桌上，站起身，语气轻佻又带着宠溺：
“好吧，算我输。”
“你说，亲哪里？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已大大方方地将脸凑到熙蒙面前，脸颊微侧，唇角含笑，像在等一个孩童的吻。
熙蒙愣住，脸瞬间涨红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裤缝。他看着西西近在咫尺的脸，呼吸微微一滞。
一秒，两秒……
终于，他闭上眼，微微倾身，在西西的脸颊上，轻轻落下一个吻。
轻如羽毛，却重若千钧。
西西笑了，那笑里有惊讶，有暖意，还有一丝被珍视的柔软。她睁开眼，看着熙蒙，轻声说：“真乖。”
“啊？！”熙蒙猛地后退，脸红得像要烧起来，“我……我只是……你出千，这局不算！”
“可你揭了，也输了。”西西眨眨眼，“赌局规矩，输了就得认。”
“还是说——”她逼近一步，声音压低，“你不敢？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熙蒙结巴，最终只能低头，“下次我一定揭对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阿威大笑，“堂堂熙家二少，居然被亲到不敢动？”
“西西姐太狠了！”仔仔拍腿，“这哪是赌牌，这是心理战！”
西西看着众人，笑意未散，重新坐下，将牌洗匀，声音轻快：
“接下来，继续玩。”
“这一局——”她抬眼，眸光流转，“赌注，还是吻。”
“但这次——”她顿了顿，笑得像只狡黠的猫，“我赌，你们谁都不敢揭我。”
牌局重启，笑声再起。
牌桌未冷，灯火如织。
西西指尖轻转，那副被千次洗过的扑克牌在她手中如活物般流转，牌角微卷，像是承载了太多秘密与笑声。她将牌轻轻推至桌心，眸光扫过众人，唇角微扬：
“赌局继续。”
“这一轮——”她顿了顿，声音轻得像风，“赌注，还是吻。”
“但规则，我改了。”
全场安静。
“这次，我不再喊牌。”她缓缓道，“由你们来喊——三个A、四个K、五个Q，随便你喊。”
“而我——”她指尖轻点太阳穴，“我来揭。”
“你们谁敢喊，我就敢揭。”
“揭错了，我输，亲你；揭对了，你输，亲我。”
“怎么样？”
“哇——”小辛倒吸一口气，“西西姐，你这是反向钓鱼啊！”
“她根本不怕我们喊假牌。”胡枫低笑，眼神微亮，“因为她知道——我们不敢赌她会揭。”
“我来！”熙蒙突然开口，声音比刚才坚定许多。他坐直身体，直视西西，“我喊——三个A。”
西西笑了，那笑里有赞许，也有挑衅：“哦？这次不质疑我了？”
“你不是说，由我们喊吗？”熙蒙扬眉，“我喊了，你敢揭吗？”
“敢。”西西不躲不避，指尖一抬，“我揭。”
她翻开牌——
三张牌，赫然是三个方块A。
“什么？！”熙蒙瞪眼，“你……你真有？！”
“当然。”西西轻笑，“你以为我靠出千赢？”
“不——”她将牌摊开，“我是靠你们，太了解你们。”
“你喊三个A，是因为你记得我之前用过太多次——你觉得我不会再用。”
“可我偏用。”
“因为我知道，你不敢信我真有。”
熙蒙哑然，众人哄笑。
“这次，我输。”他低头，耳尖微红，“亲哪里？”
西西歪头想了想，忽然凑近，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：“奖励你，敢喊一次。”
“啊？！”熙蒙猛地抬头，眼神里满是错愕与羞赧，“你……你干嘛亲我？！”
“赌注是你输，我赢——我亲你，天经地义。”她笑得像只偷了鱼的猫，“还是说，你希望我亲别的地方？”
“不不不！”熙蒙连忙摆手，脸红得像番茄。
“哈哈哈！”阿威拍桌，“西西姐，你这是把人往死里撩啊！”
“来，下一个。”西西将牌推给仔仔，“你喊。”
仔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：“我……我喊……四个K！”
西西不语，只静静看着他，指尖轻敲桌面——那是她真的有牌的信号。
“我……我不揭！”仔仔突然缩手，“我认输！”
“怂了？”西西挑眉。
“不是怂！”仔仔涨红脸，“我是……战略性撤退！”
“哈哈哈！”众人笑倒。
胡枫接过牌，冷静道：“我喊——五个Q。”
西西笑了：“终于来个狠的。”
她缓缓伸手——
“我揭。”
翻开牌——
五张牌，竟真有四个Q和一张J。
“差一张！”阿威惊呼。
“你喊五个Q，我只有四个——你赢了。”西西坦然道，“我输。”
她站起身，走向胡枫，在他脸颊旁轻轻落下一吻：“你赢了，我亲你。”
胡枫耳根微红，却仍冷静：“下次，我会喊更大的。”
“我等着。”西西笑。
她回到座位，将最后一张牌轻轻压在牌堆最下，低声道：
“其实……这副牌里，真的只有四个A。”
“但你们每次喊牌时的犹豫、心跳、眼神闪躲——”
“那才是我真正的牌。”
她抬眼，笑意温柔而锋利：
“所以——”
“赌局继续。”
“下一个，谁来？”
夜未眠，灯未熄。
那副被千次洗牌、万次流转的扑克，依旧在桌面上静静躺着，像一颗不肯安睡的心。西西指尖轻挑，牌面如蝶翼般翻起一角，她抬眼扫过众人，唇角微扬，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海面：
“赌局继续。”
“这一轮——”她顿了顿，笑意渐深，“赌注，还是吻。”
“但这次——”她缓缓站起，绕过牌桌，走到中央，像一位即将揭开终幕的女王，“谁赢，谁就能问我一个问题。”
“我必须如实回答。”
“吻，是附加奖励。”
全场寂静。
“你疯了？”阿威瞪眼，“如实回答？你可是西西，肚子里藏了八百个谜的人！”
“所以——”她笑，“这才叫赌局。”
“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，我前天晚上在‘金鳞阁’到底做了什么？”
“想知道，我和熙旺到底看到了什么？”
“想知道……”她目光轻轻落在熙蒙脸上，“我为什么总赢？”
“来吧——用你们的胆量，换我的真相。”
“我来！”熙蒙再次开口，声音不再颤抖，而是带着少年初长成的坚定。
他抽出三张牌，重重拍下：
“三个A。”
西西笑了，没有立刻揭牌，而是看着他：“你确定？”
“这次不是质疑我，也不是赌我出千——”熙蒙直视她，“我是赌你，不会让我输第二次。”
她怔住，笑意微凝，眼底闪过一丝柔软。
“我揭。”她终于道。
翻开牌——
三张，三个黑桃A。
“又中了？！”小辛惊呼，“这不可能！他才刚喊完，西西就敢揭？！”
“因为——”西西轻声说，“他这次，不是在赌牌。”
“他在赌我。”
“而我——”她将牌轻轻推到他面前，“不想让他输。”
她站起身，走向熙蒙，在他唇角落下轻轻一吻——
不再是脸颊，不再是额头。
是唇。
短暂，轻柔，却如雷贯耳。
全场寂静，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。
“哇——！！！”
“熙蒙！你赢了！你真赢了！”
“西西姐！你居然真亲了！”
熙蒙呆坐原地，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嘴唇，眼神恍惚，像在梦里。
西西却已转身，回到座位，指尖轻敲桌面：“下一个。”
“我来。”胡枫低声道，接过牌，冷静如常，“我喊——五个Q。”
西西笑了：“你明知我牌里最多四个Q。”
“但我赌你不会让我揭。”胡枫抬眼，“你怕我说出那个问题。”
“哦？”她挑眉，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前天晚上，你和熙旺在‘金鳞阁’，看到的不只是我父亲输钱——”他声音沉稳，“你看到的，是他在和‘黑鸦’做交易，对不对？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西西的笑容缓缓褪去，眼神变得深邃如海。她静静看着胡枫，许久，终于轻叹：
“你赢了。”
“我揭。”
翻开牌——
五张牌，只有四个Q。
“我输。”她坦然道，“你问吧。”
胡枫看着她，声音低沉：“你是有亲生父母的，你一直都骗我们？”
西西沉默片刻，终于点头：“是。”
众人哗然。
“所以你选择我们了吗？”熙旺皱眉，“你是真心想着我们吗？”
“不全是。”西西轻笑，“我是想看看——”
“谁是真的敢赌，谁是真的敢爱，谁是真的敢面对真相。”
她将牌缓缓收起，声音温柔却坚定：
“赌局继续。”
“但这一轮——”
“赌注不再是吻。”
“是信任。”
“谁敢继续，谁就敢和我一起，把这艘船，带回光里。”
她伸出手，放在桌心。
熙蒙第一个伸手覆上她的手背，指尖微颤，却坚定。
胡枫紧随其后。
接着是熙旺、阿威、小辛、仔仔……
一只只手，叠在一起，像一座小小的山。
西西笑了，那笑里有泪光，有释然，有光。
“所以——”她轻声道，“赌局继续。”
“这一次，我们——一起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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