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的墓道里,手电筒光束劈开黑暗,悬浮的尘埃在光柱里打旋。吴邪指尖刚触到那道熟悉的机关裂缝,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——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位置,石缝里的积灰厚度、裂缝边缘的磨损痕迹,都分毫不差,可指尖传来的"松动感",却比记忆里早了整整三分钟。
王胖子天真,发什么楞?
胖子的声音在身后传来,带着嚼口香糖的黏糊劲儿,手里的工兵铲"当啷"一声磕在石壁上,震得石屑簌簌往下掉
王胖子在不动手,等会儿粽子爬出来咬你屁股,小哥可不一定能次次救你!
吴邪回神,压下喉间的涩意——重生后的每一次"重合"与"偏离",都在提醒他:这不是简单的"重来"。他指尖用力按下机关,"咔嗒"一声轻响,墓道左侧的石壁缓缓向内凹陷,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。
王胖子成了!
胖子兴奋地挥了挥工兵铲,率先就要往里钻
王胖子咱上次就是从这儿找到陈文锦的笔记,这次说不定能摸出点汪家的线索——哎,什么味儿?
胖子的动作顿住,抽了抽鼻子,脸上的兴奋慢慢变成疑惑。吴邪也闻到了:一阵极淡的檀香,混在墓道特有的腐锈味里,若有若无,却异常清晰。
这味道太熟悉了
重生前,他潜入汪家祖祠,看见祠堂正中央供着一支长明香,香灰堆积如山,烧出的就是这种檀香——那香烧了多少年,汪家人也说不清,只知道是"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"。
王胖子邪门了,这破地方哪来的香?
胖子的手电筒在窄道里扫来扫去,光柱所及之处,只有凹凸不平的石壁和散落的枯骨
王胖子总不能是粽子也信佛,在这儿烧香拜佛吧?
吴邪没接话,悄悄攥紧了袖管里的青铜符。那是他重生时攥在手里的东西,巴掌大小,符文刻着扭曲的纹路,既不像商周的甲骨文,也不像秦汉的篆体,查遍了所有古籍都没有找到匹配的记载。重生后这几天,青铜符一直安安静静的,可刚才闻到檀香时,符身突然微微发烫,像揣了块暖玉。
张起灵走。
小哥突然开口,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他已经走到窄道门口,手电筒的光束定在地面。
张起灵里面有东西。
吴邪和胖子顺着光束看去,只见窄道入口的石板上,竟凭空多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——不是他和胖子的登山靴印(他们的靴子底有防滑纹路,印子宽且深),是双绣着云纹的软底布鞋印,鞋尖细长,鞋跟处绣着一朵极小的莲花,一看就是女子穿的鞋。
更诡异的是,这串脚印是"新鲜"的:鞋印边缘的水渍还泛着水光,却没有丝毫潮湿的痕迹留在石板上;脚印的方向正对着窄道深处,像是有人刚从他们身边"走"了过去,却没被任何人看见。
王胖子这……这脚印哪来的?
胖子的声音发紧,工兵铲横在身前。
王胖子咱仨就要在这儿没动,总不能是地底下冒出来的吧?小哥,你看见人了吗?
张起灵摇摇头,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脚印的边缘,又迅速收回手。
张起灵温度不对。
吴邪温度?
吴邪也蹲下来,指尖刚碰到脚印的"水渍",就猛的收回手——冰凉刺骨,像是摸在了冰山上,可指尖却干干净净,没有任何水渍残留。他突然想起重生前夜,汪家密室里那面铜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