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米斯达，一定要好好听妈妈的话哦，待在家里好好的，不然的话，我会很担心。”
一个微卷深棕发的女人向自己的孩子那么说道，意大利语说出口还带着稍微的无奈的语气。
“我最近没空来管你，饿的话，你就自己去买东西吃吧。”
随着门的关闭的声音，以及米斯达母亲的离开，米斯达知道今天又是一个无聊的一天。
米斯达踢了踢玄关的木凳，黑色的微卷发随着动作晃了晃。
他扒着门缝望了眼母亲匆匆离去的背影，高跟鞋踩在路上的声响渐渐消失在耳边，只留下空气里淡淡的肥皂香——那是母亲早上熨烫衣服时沾上的味道。
屋里静得能听见挂钟滴答作响。
冰箱里只有半盒牛奶和几片发硬的面包，母亲说的“自己买东西吃”。其实是让他拿着零钱去街角的餐食店对付一顿。
米斯达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里拉，忽然想起昨天和伙伴们在广场上看见的杂耍艺人，那人手里转着彩色的小球，引得一群孩子围着叫好。
“反正也没事做。”
他抓起桌上的一枚硬币揣进兜里，蹬上鞋子就往外跑。
巷子里的阳光斜斜地铺在墙上，照得墙角的猫眯起了眼睛。
米斯达跑过杂货店，没停下脚步——他想去广场看看，说不定还能遇上那个杂耍艺人，或者，能找到点比待在家里有意思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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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场上的风裹着面包房飘来的麦香，米斯达刚挤过扎堆的行人，就听见熟悉的喝彩声。杂耍艺人果然还在老地方，彩色小球在他指尖翻飞成模糊的弧线，偶尔抛向空中，又稳稳落回掌心。
米斯达踮着脚往人群前排凑，口袋里的硬币随着动作叮当响。
忽然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米斯达回头，看见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，领口别着枚银色徽章，眼神锐利得像鹰。
“小家伙，借个火？”男人的意大利语带着点陌生的口音，目光却扫过他口袋里露出的硬币边缘。
米斯达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：“我没有火，先生。”
他注意到男人风衣下摆露出的枪套轮廓，心里忽然有点发紧——母亲总说不要和陌生人搭话，尤其是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人。
就在这时，杂耍艺人的小球突然脱手，朝着米斯达的方向飞来。
他本能地抬手去接，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塑料球，就听见男人低笑一声：“反应不错。”
话音未落，广场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，四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正追着一个戴帽子的青年跑，青年手里紧紧攥着个牛皮纸袋，慌不择路地往这边冲。
男人瞬间收起笑意，从腰间抽出枪，却没对准青年，反而朝天开了一枪。
枪声吓得人群四散奔逃，米斯达被挤得一个踉跄，手里的小球滚落在地。
他看见那个戴帽子的青年擦着他的肩膀跑过，牛皮纸袋里掉出几张泛黄的纸，飘到了他脚边。
“抓住他！”追来的人高喊着，脚步声越来越近。米斯达下意识捡起地上的纸塞进怀里，转身就往巷口跑——他不知道那些纸是什么，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和青年是什么关系，但直觉告诉他，现在必须赶紧离开这里。
风在耳边呼啸，口袋里的硬币和怀里的纸张一起硌着他。
米斯达跑到熟悉的杂货店，却不敢回家——他怕把麻烦带到家里，更怕母亲担心。
巷子里的阴影越来越长，他忽然看见墙角有个废弃的储物间，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，反手带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黑暗中，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，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脚步声。
米斯达摸索着掏出怀里的纸，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，看见上面画着奇怪的位置标注。
“码头…？”
门缝的微光把纸上的字迹映得更清晰些，除了码头的位置，还有一行细小的标注——交易地点
米斯达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，粗糙的质感蹭得指腹发痒——那是海边码头的方向，自己从母亲每次的叨念中，能知道码头那里就是黑邦的交易地点。
那边很乱，母亲从未让自己靠近那里，甚至因为最近那不勒斯的黑邦火拼太乱，母亲这才在早上叮嘱自己要好好待在家里，只有吃饭时才能出去。
米斯达猛地攥紧纸页，指节都变得泛白——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啊！
自己拿走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，他们现在一定在找我到底在哪里，如果自己没有拿这个纸，就不会有如此糟糕的后果。
米斯达想要逃。
可怀里的纸像块烧红的烙铁，烫得他心头发慌。
他隐约明白，那些风衣男和戴帽子的青年，八成就是母亲说的黑邦。
储物间的木门突然被人踹了一脚，吱呀一声发出濒临散架的呻吟，刺眼的光线瞬间涌进来，照亮了米斯达布满冷汗的脸。
“找到了，那小鬼在这儿！”
门外传来那四个其中一个风衣男粗哑的喊声，两只穿着黑皮鞋的脚踩了进来，带起地上的灰尘。
米斯达吓得浑身僵硬，下意识把纸往背后藏，身体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，退无可退。
他明白自己会成为黑邦纷争所波及到的可怜倒霉人，但自己却在这时想到母亲的叮嘱———“要好好待在家里。”
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，自己又该怎么办？
“把东西交出来吧，小子，或许你的家人也不会因为你而被连累。”风衣男说道，缓缓靠近米斯达。
“我……我没有！”米斯达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后背抵着墙，手指却把纸页攥得更紧——出于正义感，他不能让这些人找到交易地点，虽然白粉本就是那不勒斯很正常的交易，但自己的父亲也是如此死去的，看见黑邦的交易而顺手杀死的人，但现在的自己更不能连累母亲。
风衣男停下脚步，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：“还嘴硬？广场上那么多人看着，你捡起了那几张纸。”
他抬手按住腰间的枪套，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储物间里格外刺耳，“再不说，我可就自己动手了。”
米斯达的牙齿咬得咯咯响，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——父亲倒在巷口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，鲜血染红了他常穿的棕色外套，母亲抱着尸体哭到晕厥的模样，比此刻的枪口更让他恐惧。
“我说了没有！”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，猛地将怀里的纸页揉成一团，朝着储物间深处的木箱砸去。纸团落在满是灰尘的木板上，滚进了缝隙里。
风衣男眼神一沉，不再废话，伸手就朝米斯达的衣领抓来。
那只手粗糙有力，带着火药的气味，米斯达下意识偏头躲开，同时抬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膝盖。
“小兔崽子还敢反抗！”风衣男吃痛，怒火更盛，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枪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米斯达的胸口。
“给我找出来！”风衣男掐着他的脖子，眼神阴狠，“找不到，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！”
米斯达的脸憋得通红，视线开始模糊，可他死死盯着纸团滚落的方向，死活不肯松口。
就在这时，储物间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，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。
风衣男一愣，下意识回头。米斯达趁机用尽全力抬起头，狠狠撞在他的下巴上。
“唔！”风衣男疼得松开手，米斯达立刻翻身爬起，捡起地上的枪——尽管他根本不会用，却还是死死攥着，对准了对方。
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，米斯达抬头一看，竟是那个戴帽子的青年！
他的帽子掉在了地上，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，脸上带着擦伤，手里还攥着一根断裂的木棍，显然是刚解决了外面的同伙。
“你找死！”风衣男又惊又怒，刚要起身，青年已经冲了进来，一木棍砸在他的后颈上。
风衣男闷哼一声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，彻底没了动静。
储物间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。米斯达握着枪的手还在发抖，青年慢慢朝他走近。
没有任何交流，那个青年只是伸出了手，米斯达就像知道了什么。
“我不能…”米斯达想说出口，但那青年的目光却暗沉沉的，米斯达立马闭上了嘴。
“那张纸。”青年说道，“没了就没了，但是你…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米斯达攥枪的手，又落在他布满泪痕的脸上，“你不该参与进来的。”
米斯达的手一抖，枪差点掉在地上。他看着青年眼底未散的冷意，还有地上昏迷的风衣男，喉咙发紧：“我…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交易白粉，我爸爸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，孩子。”青年打断他，声音依旧低沉。
“我们是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的，所以，”青年顿了顿说道，“现在立刻回家，不要再来到这里。”
米斯达攥着枪的手还在发颤，指腹被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。
他看着青年转身要走的背影，口中迟迟说不出一丝话。
但就在青年的脚步声刚踏出储物间，米斯达突然喊出声：“等等！”
青年脚步一顿，逆光的身影在门口投下大片阴影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还会找过来吗？”米斯达的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，“我妈妈还在家，她不知道这些……”
青年回头，眼底的冷意淡了些，语气却依旧干脆：“交易被搅黄，索洛佐的人会疯，但他们不会为难女人和孩子——至少现在不会。”
那人留下话后走的干脆，米斯达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，什么叫做现在不会？自己的母亲会因为自己跟父亲一样离开自己吗？
他想要哭泣，他也只是意大利普通的6岁小孩，没有父亲的他，家庭条件本就没那么好，只有一个母亲为家里操心各种事。
“米斯达！”
米斯达捂着眼的手微微移开，他好像听到有谁在叫他，可他却觉得只是幻听一般，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出现。
“在这里哟！米斯达米斯达！看过来！”
一个奇怪的小人，米斯达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一旁的小人。
“还有我！米斯达米斯达！”
“米斯达！”
更多这样的小人出现，他们的头上都有着不同的数字，而米斯达发现唯独却没有4这个数字。
“你们是什么东西？”
那些小人只有巴掌大小，头上的数字从1到7依次排列，偏偏少了“4”，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米斯达。
“是替身哦，我们是你的替身！”
米斯达眨了眨刚刚想流泪酸涩的眼睛，伸手碰肩膀上的小人，那些小人跳上了他的手上。
“替身…那是什么？”
“就是和你心意相通的小伙伴呀！”头顶“1”的小人蹲在他掌心，圆溜溜的眼睛弯成月牙，“你不想让妈妈出事，不想让坏家伙得逞，我们就从你心里跑出来啦！”
“我们叫「性感手枪」！”头顶7的小人扑到他手腕上，晃着短短的胳膊，“以后我们保护你，再也不让那些坏家伙欺负你哟！米斯达。”
米斯达掌心的小人还在蹦跳，光滑的触感蹭得他指腹发痒，刚才被掐得发紧的喉咙，还有攥枪时发麻的手指，好像都在这触感里慢慢缓过来。
他刚要开口，储物间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，还有男人的咒骂声——是索洛佐的人没走远！
“糟了！他们还在附近！”头顶2的小人瞬间绷紧身子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，“米斯达快躲起来！”
“躲到木箱后面！”5号和6号小人拽着他的裤脚往深处拉，小小的身子却有不小的力气。
米斯达反应极快，立刻蜷到木箱后，把枪牢牢拿在手里。
木箱的缝隙里漏进几缕残阳，刚好照在米斯达攥枪的手背上，泛着冷光。
小人们挤在他领口、袖口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，连呼吸都放轻了——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还夹杂着东西碰撞的声响，像是有人在搜查每个角落。
“他们在翻东西！”3号小人趴在他耳边，声音细得像丝线，“米斯达，纸团还在那边木板缝里，要是被找到就完了！”
米斯达顺着它指的方向瞥去，那团揉皱的纸就卡在木箱底部的缝隙里，离门口不过几步远。
他心脏狂跳，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枪身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父亲倒在巷口时，手边掉落的那把手枪——那时他还小，只记得母亲抱着父亲哭到浑身发抖。
自己现在又该怎么办？是要原地不动等他们走吗？可是看他们的样子，马上就要来自己这里了！
“米斯达！”1号说道，“让我们来帮你吧！我们的能力就是利用你手中的手枪。”
手枪…？
“利用手枪？可我根本不会开枪啊！”米斯达的声音颤抖，手指死死攥着枪身，连扳机都不敢碰——他怕一不留神走火，更怕面对子弹射出的瞬间。
1号小人跳到枪身上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枪管，语气笃定：“不用你动手！我们来操控子弹！你只要把枪口对准他们，剩下的交给我们！”
7号小人立刻附和：“对呀对呀！我们是「性感手枪」，最会玩枪啦！快，把枪口抬起来，对准门口的方向！”
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木箱前，灰尘随着对方的脚步簌簌掉落。
“这里好像有动静，仔细搜！”风衣男的声音近在咫尺，米斯达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火药味。
“ 没时间犹豫了！米斯达！”3号小人急得直跺脚。
米斯达深吸一口气，脑海里闪过母亲的笑容，闪过父亲倒在巷口的画面，还有小人们坚定的眼神。
他咬紧牙关，缓缓抬起枪口，对准了木箱外的通道——他看不见对方，只能凭着声音判断大致方向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1号小人高喊一声，六个小人瞬间一起钻进了枪管里。米斯达只觉得手心的枪身微微震动，紧接着，1号小人的声音从枪管里传出来：“米斯达，轻轻扣一下扳机，剩下的交给我们！”
米斯达的手指颤抖着，慢慢扣动扳机——“砰！”随着枪声在耳边响起。
枪声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。
可子弹并没有笔直地射出去，而是在枪管里被小人们“操控”着，硬生生拐了个弯，擦着木箱边缘飞了出去，精准地打中了第一个风衣男的膝盖！
“呀呼！完美打到了！”1号欢呼道。
“还没完呢！还有三发子弹！”7号小人的声音从枪管里冲出来，带着雀跃的喊叫声。
米斯达还没从子弹居然拐弯了的震惊中回过神，就被第二个风衣男的怒吼拉回现实：“该死的小鬼！耍什么花招！”
沉重的脚步声朝着木箱直冲过来，那人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木箱缝隙，黑漆漆的枪口看得米斯达心头一紧。
“换我们上！”5号和6号小人的声音响起，米斯达只觉得掌心的枪被小人们轻轻一推，枪口就自动调转了方向，刚好对准了来人的手腕。
他下意识再次扣动扳机——子弹射出的瞬间，3号小人操控着子弹，猛地改变轨迹，绕过木箱的遮挡，“噗”地一声打中了对方的手腕！
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，那人捂着流血的手腕惨叫：“我的手！这子弹怎么回事？！”
“这叫精准制导！”2号小人骄傲地喊着，又钻回枪管里，“米斯达，左边还有两个！他们要包抄了！”
米斯达立刻屏住呼吸，握着枪的手虽然还在抖，却多了几分底气。
他顺着小人们的提示，将枪口转向左侧通道，耳朵紧紧贴着木箱，听着脚步声的方位。
“左边三米！是个胖子！”3号小人的声音像雷达一样精准，“打他的脚踝，让他跑不动！”
米斯达深吸一口气，扣动扳机。
这一次，六个小人默契十足，1号和7号趴在子弹前端调整方向，2号、3号抵着子弹两侧稳住重心，5号、6号则用小小的手掌推着子弹加速。
子弹像条灵活的小鱼，在狭窄的通道里拐了两个弯，精准地命中了第三个风衣男的脚踝！
“啊——！”那人惨叫着摔倒在地，沉重的身体砸得地面灰尘飞扬，刚好挡住了最后一个风衣男的路。
“就是现在！解决最后一个！”1号小人高喊。
最后一个风衣男已经不管不顾地朝着木箱开枪——“砰！砰！砰！”子弹打在木箱上，木屑飞溅，吓得米斯达缩了缩脖子闭上眼。
可小人们却异常镇定：“米斯达，别怕！我们来躲子弹！”
米斯达的话音未落，米斯达感觉枪口被小人们猛地往下一压，对方射来的子弹擦着木箱顶部飞过，打在了后面的墙壁上。与此同时，1号小人喊道：“反击！目标——他的枪膛！”
米斯达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。
这颗子弹被小人们护送着，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，不仅避开了对方的射击，还硬生生钻进了他的枪膛里！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风衣男的枪瞬间卡壳，紧接着“砰”的一声炸膛！那人捂着被炸伤的手，疼得满地打滚，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。
短短几分钟，四个风衣男全被撂倒在地，不是抱着膝盖哀嚎，就是捂着伤口呻吟，储物间里只剩下他们的惨叫声和米斯达急促的呼吸声。
米斯达松开扳机，瘫坐在地上，耳朵里的嗡嗡声还没消散，手心却全是冷汗。
六个小人从枪管里跳出来，一个个气喘吁吁地趴在枪身上，圆溜溜的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。
“米斯达，我们赢啦！”1号小人蹦到他的手背上，用小小的脑袋蹭着他的指尖，“你看，有我们在，什么都知道不用怕了！”
米斯达看着手背上欢呼雀跃的小人们，又看了看地上倒地不起的风衣男，突然笑了出来——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，更是拥有伙伴的安心。
他抬手摸了摸每个小人的头，指尖划过光滑的触感，心里暖暖的。
“谢谢你们，「性感手枪」。”他的声音还有点沙哑，却异常坚定。
就在这时，储物间的门被轻轻推开，那个黑发青年再次出现在门口。
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风衣男，又看了看米斯达手里的枪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没想到，你还有这样的本事。”青年的声音依旧低沉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。
米斯达抬头看向他，握紧了手里的枪，但却没有回应他的话。
青年走进储物间，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风衣男，最后落在米斯达攥枪的手上，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腕——那里隐约浮现出银色丝线的虚影，转瞬即逝。
“你的替身，很特别。”他顿了顿，语气依旧平淡，“操控子弹改变轨迹，在替身里算是少见的精准型能力。”
米斯达一愣，下意识把枪往身后藏了藏：“你也有……替身？”
“嗯。”青年点头，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，在掌心揉成粉碎，“叫「银线疾走」，擅长束缚和感知。刚才在广场，我就感知到你身上有特殊的能量波动。”
小人们从米斯达肩头探出头，好奇地盯着青年的手腕：“哇！和我们一样的替身！”“他的能力听起来好酷！”“能打赢我们吗？”
青年瞥见叽叽喳喳的小人们，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：“你们的配合很好，六个小家伙，各司其职，比很多成年替身使者都默契。”
米斯达脸颊发烫，攥着枪的手慢慢松开：“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伤害我妈妈啦。”
“保护想保护的人，就是替身存在的意义。”青年把纸团碎屑扔进角落的垃圾桶，转身看向米斯达，“索洛佐的人不会善罢甘休，但我已经通知了同伴处理这里，你可以放心回家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徽章，上面刻着展翅的鹰，和之前风衣男领口的徽章很像，却更精致：“拿着这个。如果再遇到穿黑风衣，戴这种徽章的人，就把徽章亮出来，他们不会动你。”
米斯达接过徽章，冰凉的金属触感很扎实，他紧紧攥在手心：“为什么要帮我？”
青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，掠过他眼底未散的怯懦，还有藏在怯懦下的坚定：“因为你和我小时候很像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低沉了些，“同样失去父亲，同样想保护母亲，同样拥有不愿放弃的正义感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往门口走：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家。记住，千万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暴露替身，这是你的底牌。”
米斯达跟上他的脚步，小人们趴在他的肩头，还在小声讨论着青年的替身。
巷子里的夕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，黄昏渐渐笼罩街道，空气里带着海边特有的咸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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