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生会办公室位于行政楼的三层，宽敞明亮，红木家具显得庄重而有格调。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。
林晓站在办公室门外，轻轻叩响了门扉。他是被辅导员推荐来参加学生会学习部的招新面试的，理由是他的入学成绩异常优秀。虽然对参与学生活动兴趣不大，但林晓清楚，学生会经历对未来的评奖评优乃至求职都可能有益，何况学习部的工作多半与学业相关，相对单纯。
“请进。”门内传出一个沉稳的男声。
林晓推门而入。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。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是沈墨，他正低头翻阅着一份文件，侧脸线条冷硬。旁边站着一位戴着眼镜、看起来颇为干练的Beta学姐，应该是学习部的部长。
“会长，部长好。我是新生林晓，来参加学习部的面试。”林晓的声音平静，语气不卑不亢。
沈墨闻声抬起头，目光落在林晓身上时，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。是开学典礼上那个低头看书的Omega。他合上手中的文件，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，做了一个“请坐”的手势，动作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掌控感。
林晓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，脊背挺得笔直。
学习部部长按照惯例问了一些问题，关于对学生会工作的认识、时间管理能力、如何协调学习与工作等等。林晓的回答条理清晰，言简意赅，显示出良好的逻辑思维和务实态度。
整个过程中，沈墨几乎没有开口，只是静静地听着，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晓身上，带着审视的意味。他在观察。观察这个Omega的言谈举止，更重要的，是感知他的信息素。
通常，一个Omega，尤其是新生，在单独面对他这样极具存在感的顶级Alpha时，尤其是在这种略带压力的面试环境下，很难完全保持信息素的平稳。或多或少会流露出紧张、羞涩、甚至是难以自抑的吸引力。这是生物本能层面的反应。
但是，没有。
沈墨微微蹙起了眉。距离如此之近，他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林晓脸上细微的绒毛，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、似乎是洗衣液留下的清爽皂角香气。但是，独独没有捕捉到那种属于Omega的、特有的信息素味道。并非完全没有气息，而是……太平静了，平静得像一个Beta，甚至比大多数Beta还要平稳。
这极不寻常。沈墨对自己的信息素掌控力极强，通常都会收敛，但无意中散逸出的极微量气息，也足以对Omega产生影响。可眼前这个林晓，呼吸平稳，眼神清澈，除了必要的礼貌和专注，没有任何额外的情绪波动，更别提信息素的反馈了。
难道他的信息素等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？还是……有什么特殊之处？
“如果遇到部门内部意见分歧，你会如何处理？”学习部部长问道。
林晓略一思索，回答道：“首先厘清分歧焦点，基于事实和规则进行分析。如果涉及原则问题，会坚持正确立场；如果只是方法差异，会寻求沟通和妥协，以效率和团队利益为重。”
回答得体，但沈墨的注意力已经不完全在内容上。他忽然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，他控制着，将自己的一丝信息素，极其缓慢、隐蔽地向前探去，如同最谨慎的猎手。那冷冽而强大的气息，如同无形的触须，悄然蔓延向林晓。
这是Alpha的一种本能试探，通常用于感知对方的状态、实力甚至情绪。沈墨控制得极好，这股气息微弱到连近在咫尺的Beta部长都毫无所觉。
然而，林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。他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，仿佛那道足以让普通Omega心跳加速的顶级Alpha信息素，只是一阵再普通不过的空气流动。他平静地看着提问的部长，等待着下一个问题。
沈墨的心底，真正的讶异升腾而起。不是低等级那么简单。这种完全不受影响的状态，简直……闻所未闻。他的信息素，竟然对这个Omega无效？
这打破了他一贯的认知。Alpha的信息素，尤其是高阶Alpha的信息素，对Omega有着天然的吸引和压制力，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法则。但这个法则，似乎在林晓身上失效了。
面试又进行了几分钟， mostly是部长在提问。沈墨始终沉默，但目光却未曾离开林晓。他心中的疑问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，涟漪不断扩大。这个叫林晓的Omega，身上藏着秘密。一个关于信息素的秘密。
“好的，林晓同学，面试结果我们会后续通知。”部长微笑着说。
林晓站起身，礼貌地鞠了一躬：“谢谢会长，谢谢部长。”然后转身，步履平稳地离开了办公室，自始至终，没有多看沈墨一眼，自然也更无从知晓对方内心掀起的波澜。
门被轻轻带上。办公室里安静下来。
“会长，你觉得这个林晓怎么样？”部长转头询问沈墨的意见。
沈墨摩挲着手指，目光还停留在门口的方向，沉吟了片刻，才缓缓开口，声音听不出情绪：“思路清晰，表现冷静。” 他顿了顿，补充了两个字，“……不错。”
但在他内心深处，对林晓的评价远不止“不错”这么简单。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、探究和强烈兴趣的复杂情绪。信息素异常……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Omega？沈墨感觉到，这个看似平静的新生，或许会给他，给帝国大学，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数。第一次，他对一个人，产生了超出常规的好奇心。冰封的湖面，因为这一丝异常，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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