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衍在书房待到后半夜，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让他太阳穴突突跳。陈默发来的消息停在半小时前：“沈总，境外资本的线索断了，对方的服务器在东南亚，我们的人刚摸到点边，就被防火墙挡了，像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。”
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曼云做的。他捏了捏眉心，起身想去倒杯水，刚走到客厅，就看见厨房亮着一盏小灯。
苏晚穿着睡衣，正站在灶台前，手里拿着个砂锅，动作轻得像怕吵醒什么。锅里冒着淡淡的热气，飘出一股小米和山药的香味是养胃粥。
“怎么还没睡？”沈知衍走过去，声音有点哑。
苏晚吓了一跳，回头看他，眼睛有点红，像是也没睡好：“我听见你在书房动静很大，猜你没吃饭，就想给你煮点粥。你胃不好，空腹熬夜对胃不好。”
砂锅很小，刚好够两个人吃。她盛了一碗递给他，粥温温的，小米熬得软烂，山药炖得入口即化。沈知衍坐在餐桌前，一口一口喝着，胃里的灼痛感慢慢散了，心里也跟着暖了点。
“查得不顺？”苏晚坐在他对面，小声问。
他点点头，没多说不想让她跟着担心。苏晚却看出来了，她伸出手，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，像在安慰：“别着急，总会查到的。要是累了，就先休息会儿，明天再查。”
他的手顿了一下，没躲开。她的指尖很暖，隔着薄薄的睡衣，传过来的温度让他有点慌。他赶紧收回手，喝了口粥，掩饰道：“嗯，快好了。你也早点睡，明天……可能要去趟医院。”
苏晚的心猛地一紧：“我妈怎么了？”
“没大事，”他赶紧解释，“早上陈默说，医院那边有点小动静，好像有护士弄错了药，我去看看，顺便跟张主任打个招呼，让他多盯着点。”
她这才松了口气，点点头：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第二天早上，两人刚到医院，就看见林薇薇站在VIP病房门口，手里拿着个果篮，笑得一脸温柔：“沈总，苏小姐，真巧，我来看阿姨。”
沈知衍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听说阿姨昨天差点吃错药，就过来看看。”林薇薇走进病房，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，语气带着点刻意的亲昵，“阿姨，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苹果，我帮你削一个？”
苏晚的母亲笑了笑，没说话。苏晚走过去，握住母亲的手，眼神警惕地看着林薇薇——她总觉得，昨天的“弄错药”，和林薇薇脱不了关系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张主任就来了，脸色有点难看：“沈总，昨天弄错药的护士，说是……受了林小姐的嘱咐，以为那是您让换的药。”
林薇薇的脸瞬间白了，赶紧摆手：“不是我！张主任，你别乱说，我只是让护士多照顾阿姨，没让她换什么药！”
“是不是你，查一下监控就知道了。”沈知衍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林薇薇，我警告你，别再打我妈的主意，否则，我不会再给你留任何情面。”
林薇薇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，委屈地看着沈知衍：“知衍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？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，我怎么会害阿姨？肯定是护士弄错了，你相信我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沈知衍打断她，语气没有一丝波澜，“陈默，把她送出去，以后别让她再靠近这家医院。”
陈默很快就来了，架着还在哭的林薇薇往外走。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，苏晚的母亲拉着沈知衍的手，轻声说：“知衍，别对薇薇太凶，她也是个可怜人。”
沈知衍没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。苏晚看着他的侧脸，心里有点疼他明明被林薇薇骗了那么多次，却因为母亲的话，还是不忍对她太狠。
从医院出来，苏晚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，是那个神秘号码发来的短信：“十年前的仓库旧址，在城郊工业园，那里有当年没被烧掉的账本残页，沈曼云的人最近在那活动，小心点。”
她赶紧把短信给沈知衍看。他看完，脸色变得很沉：“仓库旧址……我爸当年就是在那出事的。”
“我们现在就去看看？”苏晚问。
他摇摇头：“现在太晚了，城郊那边不安全，明天一早再去，我让陈默安排好人跟着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车里很安静。苏晚看着窗外，突然开口：“沈总，你小时候，是不是很喜欢林薇薇？”
他愣了一下，转头看她，眼神里带着点探究：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“我看你对她，总是不忍心太狠。”她低下头，声音有点小，像在吃醋，又像在担心。
他笑了笑，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得这么轻松：“小时候是把她当妹妹，后来她被沈曼云收养，就变了。我对她不是不忍心，是……有点可惜。”
苏晚抬起头，看着他的笑，心里突然亮堂了。她没再说话，只是靠在椅背上，看着窗外的阳光，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，终于落了点。
回到公寓，沈知衍去书房打电话，安排明天去仓库旧址的事。苏晚坐在客厅，翻看夏冉给的U盘，里面有沈曼云旗下公司的员工名单，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“老鬼”，备注是“仓库管理员”。
十年前的仓库管理员，现在居然还在沈曼云手下做事！
她赶紧拿着U盘跑进书房：“沈总，你看这个！‘老鬼’，十年前的仓库管理员，现在还在沈曼云的公司！”
沈知衍接过U盘，点开文件，脸色立刻变了：“老鬼……我爸当年的事，他肯定知道！明天去仓库旧址，说不定能碰到他！”
晚上，苏晚睡得很安稳。她梦见自己和沈知衍在仓库旧址找到了账本残页，抓住了老鬼，沈曼云被绳之以法，母亲的手术很成功，他们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了。
早上七点，陈默准时来接他们。车子往城郊开，越走越偏，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少，最后只剩下一片废弃的工业园。
“沈总，前面就是仓库旧址了。”陈默停下车，指了指前面一栋破旧的厂房，“我们的人已经在周围布控了，放心。”
沈知衍和苏晚下了车，走进厂房。里面空荡荡的，满是灰尘，墙角堆着些废弃的箱子，地上还有当年火灾留下的黑色痕迹。
“我们分开找，注意安全。”沈知衍说。
苏晚点点头，走到右边的角落，翻着地上的箱子。突然，她看见一个铁盒，和沈知衍书房里的那个很像。她刚想拿起来，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“苏小姐，别来无恙啊。”
是老鬼！他手里拿着根钢管，脸上带着阴笑，身后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。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苏晚往后退了一步，声音有点发颤。
“不干什么，就是想请苏小姐跟我们走一趟。”老鬼挥了挥手，身后的男人立刻扑了上来。
就在这时，沈知衍冲了过来，一脚踹开其中一个男人，把苏晚护在身后：“老鬼，你想动她，先过我这关！”
老鬼笑了笑：“沈总，别以为你带了人就了不起，沈曼云女士早就安排好了，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！”
他吹了声口哨，厂房外突然传来枪声是陈默他们和老鬼的人交火了！
沈知衍拉着苏晚，往厂房后面的小门跑：“别回头，快跑！”
苏晚跟着他，心脏狂跳。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，老鬼的声音在后面喊：“抓住他们！沈曼云女士说了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！”
他们跑出小门，外面是一片荒地。沈知衍拉着她，拼命往前跑，苏晚的鞋子跑掉了，脚被石头硌得生疼，却不敢停下来。
跑了不知道多久，他们躲进一个废弃的集装箱里。沈知衍把她护在怀里，捂住她的嘴，小声说：“别出声，他们还在找。”
集装箱里很黑，只有一道小缝透进点光。苏晚靠在沈知衍的怀里，能听见他的心跳声，很稳，让她觉得很安心。
过了很久，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了。沈知衍松开手，摸了摸她的头：“没事了，他们走了。”
苏晚抬起头，看着他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：“沈总，我们是不是……永远都逃不掉了？”
他摇摇头，把她抱得更紧：“不会的，等我们找到证据，把沈曼云和那些人都送进去，我们就再也不用逃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坚定的力量。苏晚点点头，靠在他的怀里，闭上眼睛她相信他，相信他们一定能熬过这场风雨。
只是她不知道，集装箱外，一双眼睛正透过小缝，盯着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的身影，手里拿着手机，正在给沈曼云发照片。
一场更大的阴谋，正在等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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