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山道

三天后，山脚的晨雾还没散，针叶林的冷意顺着霜气直往衣领里钻

吴世勋把车停在我身后两米，接着敲了敲我的车窗，把暖宝宝往我手里塞

吴世勋最后问一次，要不算了别赌了

我咬开暖宝宝的包装，贴在手腕内侧，笑着抬眼

我你草莓糖还没给我呢

他喉结滚了滚，伸手替我把安全带再拽紧半寸

吴世勋对讲机开着，我跟在你车后面，有事立刻喊我

雾里飘来引擎的低吼声，红色法拉利破雾而来，车身在惨白的霜色里显得格外扎眼，他降下车窗，叼着支没点燃的雪茄

边伯贤沈小姐的保时捷，倒是比吴总的车像样点

我没接话，只掰回方向盘，引擎的轰鸣瞬间撕开晨雾，对讲机里的声音传来

吴世勋先别跟他拼起步，第一个弯道后面有暗冰，注意着点

哨声炸响的瞬间，法拉利已经蹿出去，尾灯在雾里成了个模糊的点，我没急着踩油门，看着转速表指针慢慢爬，直到过了第一个缓弯

看着法拉利在冰面上晃了晃，我立刻降档补油，一下子切到他左后方

边伯贤有点东西

后视镜里，吴世勋的劳斯莱斯跟得不远

吴世勋保持车距！他要超了！

边伯贤想逼我撞山壁，我猛地踩下刹车，尾部甩出去半米，刚好擦着法拉利的车头错开，在路面拖出两道黑印，焦糊味混着霜气

吴世勋操！他疯了！

吴世勋的吼声在对讲机里炸响，

方向盘被我手心的汗浸得有点打滑，直到看见第七个弯——那个去年吞了超跑的大下坡弯，路面结着层厚霜，警示桩裹着层冰壳

吴世勋晏晏前面就是坠崖弯！减速！

法拉利突然提速，想在入弯前封死我的路线，我紧打了把反方向，油门踩到底，车身斜着冲出去，软胎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，刚好从法拉利和山壁间的缝隙钻过去

这个距离近得可怕，我的手肘都能碰到他的车窗

边伯贤闪过一瞬间的错愕

吴世勋左边有冰！

话刚说完，我的左轮胎突然打滑，车身往悬崖边偏过去，心脏跟着猛地揪紧，左手猛打方向盘，踩死刹车，发出刺耳的尖叫，冰面上磨出道长长的黑痕，终于稳住时，右轮离悬崖边只剩半米，下面就是去年新闻报道坠崖的针叶林

前面的法拉利也停在不远处，边伯贤降下车窗，雪茄已经点燃

边伯贤沈小姐，你比我想的……
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我直接踩下油门，冲在最后一个直道上，法拉利紧随其后，始终差着半个车身的距离，直到看见冲线的彩带——猛地往右打方向，车身直接横过来，刚好挡住他的车身

“砰！”两个车撞了一下，我借着反作用力冲过终点线

车在停下时，引擎还在震颤，吴世勋几乎是立刻下车冲过来，一把拉开车门，把我拉出来 ，检查我有没有受伤

吴世勋有没有那里不舒服?

我笑着摇头，指了指后面的法拉利

我边总的赌注，该兑现了

边伯贤从车里下来，雪茄捏在手里，烟灰簌簌落在冰面上，盯着我看了几秒，突然笑出声

边伯贤沈小姐赢了

随后掏出手机，拨了个电话，语气平淡

边伯贤把拉法开到山下废车场，砸的零件都别剩

吴世勋则是把我往怀里带了带，指尖擦去我脸上的霜花

我看边伯贤的拉法被开走，红色车身在雾里越来越小，突然笑出声

吴世勋还笑，刚才多危险，知不知道

我我说过，把你甩远了吧

吴世勋低头看我，眼底的后怕慢慢化成无奈的笑意

吴世勋是，你最厉害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