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动了刀叉，切下一小块牛排递到我面前
边伯贤再试试这个
我没接他的叉子，只自己切了小块的牛排送进嘴里
黑松露的醇厚在嘴里漫开，腻感又被酱汁的咸鲜压得正好
他见我点头这才收回目光，慢条斯理地切着自己盘里的肉，发出轻细的“滋啦”声，在开口时声音比刚才低了些，像是凑在耳边的私语
边伯贤沈小姐这么有意思的人，上东区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
我手里的刀顿了一下，抬眼时正撞见他的目光，没了之前在环岛时的试探，连漫不经心的劲儿都少了很多
我边总这话，是夸我胆子大，还是说我不怕死？
边伯贤当然是夸
边伯贤毕竟能让我心甘情愿砸了车，还巴巴地追着请吃饭的人，也就沈小姐一个
我边总倒是大度
边伯贤沈小姐要不要我们在赌一次？
银质刀叉碰在盘沿的脆响还没散，边伯贤的指尖就停在了打火机棱上，没有了刚才扯着输赢说场面话的样子
阳光落在餐垫上，把我捏着刀叉的影子拉得有点长。我往前倾了倾身，语气里裹着点没压透的好奇
我边总又想赌什么?
边伯贤就赌我能不能让沈小姐的心，愿意分我一小块
尾音拖得有点软，像羽毛轻轻扫过耳廓
我听见这话时，指尖正转着起泡酒的杯脚，语气里带着疏离
我边总这赌局开得太赖，我的心又不是赌场里的筹码，摆上台面就能分个输赢
边伯贤闻言没急着反驳，只是把打火机往桌角一放，抬眼看着我
边伯贤筹码死的，人是活的
我边总看来很有自信啊，就这么确定自己能赢？
边伯贤不确定
边伯贤但赌赢了的奖品太诱人，值得我多试几次
我没有回应他，只把侍应生刚端上的焦糖布丁挖了一勺送进嘴里，焦香味在舌尖慢慢化开，故意慢了半拍才抬眼，撞进边伯贤没藏好的笑意里
手机在桌面震得突兀，屏幕上“吴世勋”三个字跳得显眼
我喂
吴世勋定位还在第五大道
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，带着点刚处理完工作的哑，尾音却软
吴世勋还没吃好？边伯贤没找你麻烦吧？
我没有，马上结束了
吴世勋嗯，到家给我发信息
我知道了
挂了电话，我还没把手机放回包里，边伯贤就伸手拿了过去，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，输完号码递回来时，屏幕亮着备注是他的名字
我的指尖捏着手机边缘，没有多看只把手机往包里一放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，语气听不出来起伏
我边总我吃好了，就先走一步了
他抬手示意侍应生结账
边伯贤随时给我打电话沈小姐
出了餐厅我走到停车区，拉开车门的瞬间回头瞥了眼二楼方向，边伯贤正站在落地窗前，手里捏着只没点燃的烟，冲我勾了勾嘴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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