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岁

车驶出梧桐巷时，晚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车窗上，导航被我关了，沿着熟悉的路线往中央公园方向开

快到沈宅那条岔路时，我下意识放慢车速，巷口的老槐树下蜷着团黑影，小小黑黑的一团，尾巴在晃悠，像是在扒拉找吃的

我踩下刹车，借着路灯看清那是只小黑猫，身上的毛被风吹得有点乱，盯着它愣了几秒，心脏莫名跳快了半拍

鬼使神差地推开车门，声音轻得像怕惊着它

我岁岁！?

话音刚落，那只小黑猫猛地抬起头，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里亮了起来，没等我再开口，就“喵”了一声，踩着小步子朝我跑过来，小爪子踩在水泥地上，发出哒哒声

我蹲下身，它直接钻到我的手心里，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，我顺着它的背上的猫摸下去

我你真的回来了吗？

忽然就觉得眼眶发酸，我把它抱在怀里，它就乖乖的贴着我的胸口，小爪子轻轻搭在我手的腕上，像当年岁岁总做的那样

我走带你回家

我声音有点发哑，推开车门把它放进副驾，特意找了块干净的纸巾铺在座位上，它没乱动，就缩在角落看着我

拐进沈宅的车道，抱着小黑猫推开车门，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，佣人已经歇了，我往储物间走，怀里的小家伙正贴在我的颈窝，气息蹭得我脖子有点痒

先去储物间，拿出岁岁之前没吃完的猫粮，喂给这个小东西

接着进浴室里翻出以前给岁岁用过的宠物沐浴露，瓶身落了层薄灰，我拿起来擦了擦，拧开盖子挤了点在手心

温水刚没过小爪子，小东西居然没有闹腾，就乖乖蹲在盆底让我洗澡，尾巴尖偶尔扫过我的手背在冲我喵喵两声

洗到耳朵时，忽然触到一点凸起，手里的动作跟着慢了半拍，凑到灯下仔细看，耳后根有个小小的浅疤，藏在黑毛里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

心脏再次猛地一跳，呼吸跟着慢了半拍，又带了点失而复得的感觉，当年岁岁就是为了抢朴灿烈手里的小鱼干，撞在阳台的花架上，耳后磕出了这么个疤

我真的是你啊……

它像是听懂了，蹭了蹭我的手心，喉咙里的呼噜声更响了

拿起毛巾包裹住它，找出吹风机调到最低档给小东西吹毛，等到彻底干透把它放进被窝里，我洗完澡躺下来时，它主动蹭过来，爪子搭在我的手腕，小东西打了个小哈欠像是困了，我摸在它软乎乎的毛上，眼皮也渐渐沉了

好像又回到了华盛顿的秋天，白纱帘透过阳光淌在浅木色地板上

我刚推开公寓门，目光就撞进朴灿烈的眼里，他正盘腿坐在地毯上，怀里蜷着岁岁

小家伙的爪子正勾着他手里的小鱼干，可他的视线没落在岁岁身上

朴灿烈回来啦

声音放得很轻，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

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，指尖刚碰到岁岁的耳朵，朴灿烈就轻轻把小家伙放在身边的软垫上

岁岁“喵”的叫了一声

下一秒，朴灿烈伸手就把我捞进怀里，手臂紧紧圈着我的腰，下巴抵在我的头发上，带着他身上独有的乌木沉香味

朴灿烈我想你了

埋在我的颈窝轻声说，气息扫过我皮肤，有点痒，他的指尖蹭过我的后背，力道软得像在顺岁岁的毛

朴灿烈昨天去超市，看见有你爱吃的蓝莓，我多拿了两盒，想着你回来就能洗了吃

刚说完，膝盖就被岁岁碰了一下，爪子搭着我裤腿，喉咙里呼噜噜的，正直勾勾的盯着朴灿烈手里剩下的半块小鱼干

朴灿烈笑着指尖故意点了点它耳后根

朴灿烈你这小馋猫光想着吃，上次为了鱼干还撞在花架上都留疤了

我抬头时，正撞进他看向岁岁眼底的温柔里，指尖不自觉碰了碰朴灿烈手腕上的浅痕，那是岁岁刚到公寓的时候有点怕生，应激挠出来的印子，到现在还没淡

我那时候你总说，岁岁太高冷

我现在倒好，它比谁都黏人

朴灿烈低头，唇轻轻擦过我发顶，怀里的岁岁趁机叼走了他手里的小鱼干，缩到地毯角落啃起来

朴灿烈不是它黏人，是我黏你

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，轻轻托起我下巴，唇落下来的瞬间，鼻尖先撞进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里

朴灿烈吻得很轻，一开始只是贴着我的唇瓣蹭了蹭，像岁岁用小爪子碰我手那样温顺，直到我的指尖不自觉攥住他的外套下摆

他才稍稍加重力道，舌尖扫过我的下唇时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炸的厉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