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发老板笑着迎上来:“边先生,还是老位置?”

边伯贤嗯,加杯莫吉托,不要薄荷多放点青柠
边伯贤别太冰
老板了然点头,转身时还冲我们笑了笑,酒保带我们走到卡座,外面就是江水,夜色里的江面泛着粼粼的光,我刚坐下,边伯贤就伸手替我把卡座的靠垫往背后挪了挪
边伯贤这里的卡座有点深,垫着舒服点
我没接他的话,只转头看向江水,老板端着莫吉托过来时,青柠的清香混着苏打水的气泡味先飘过来,边伯贤伸手接过,捏着杯底往我面前推了推

边伯贤上次在环岛看见你车里的奶茶是常温的,猜你应该不喜欢太冰的东西
边伯贤这杯莫吉托带点清爽,沈小姐试试看
我的指尖搭在杯柄上,果然没有触到刺骨的凉意,杯里只浮着两三块冰,青柠被切成薄薄的圆片,浸在浅绿的液体里,再抬眼时我故意勾了勾唇角
我边总这猜的本事,不去做市场调研可惜了
边伯贤做市场调研多没意思,哪有猜沈小姐的喜好有趣
语气里裹着点被音乐泡软的慵懒
边伯贤不过说真的,跟你坐这看了半江夜景,再叫沈小姐,倒显得太官方
指尖微微一顿,我随后故意晃了晃杯子,看着青柠片在杯里打转,语气里带着点拆穿的轻挑
我边总这是铺垫半天,终于要扯正题了?
边伯贤哪有什么铺垫
边伯贤就是觉得,沈晏这两个字,比沈小姐好听
这话直白得近乎坦诚,倒让我一时没找到反驳的话头,低头抿了口莫吉托,青柠的酸混着气泡在舌尖炸开
我边总倒是会挑时候,这爵士乐一衬,倒显得我再拒,像扫了你的兴
正说着江风忽然卷着水汽扑进卡座,带着点清冽的凉,几缕碎发被吹得飘起来,扫过脸颊时有点痒,我下意识抬手想把头发别到耳后
他撑在桌沿的手肘先动了,手指尖虚虚悬在我碎发上方,并没有碰到只跟着那缕飘起的头发转了半圈,语气里的慵懒被风吹得淡了些,多了点被夜色泡软的认真
边伯贤沈晏,你今天很漂亮

我捏着杯柄的指尖骤然收紧,莫吉托凉得人清醒,却没压下耳尖那点猝不及防的热
卷毛老板的托盘擦着爵士乐的节凑过来“边先生的龙舌兰”目光在我们之间打了个转,笑纹里带着点过来人的熟稔“慢用,有需要在叫我”

边伯贤指尖捏着杯柄转了半圈,盐霜在暖光等下泛着细闪,侧过头看向我
边伯贤要不要尝一口?有点烈,但后调有股焦糖香
我不了,烈酒会影响明天招商会的状态
边伯贤不过这龙舌兰的故事倒挺有意思,要不要听听?
我没说话,这种沉默在他看来像是默许,暖光的灯落在他的侧脸上,声音里着点慵懒,目光落在江面的光带上
边伯贤听说最早种龙舌兰的是墨西哥的印第安人,他们要等茎叶长够十年才肯割
边伯贤然后在地窖里进行发酵蒸馏,最后陈放至少两年,才能酿成一杯像样的龙舌兰
他顿了顿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的冰雾
边伯贤有人说这酒太烈,是因为熬了太多时间的性子
边伯贤也有人说,种龙舌兰的人其实在赌,赌十年后的甜,能压过发酵时的苦
我盯着那杯口的盐霜像一层细钻,连酒液都泛着蓝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莫吉托的杯壁,被他的故事勾上了点好奇
我既然是赌了十年的酒,是该尝尝倒底值不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