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视

从面包店出来时，暮色已经漫过悬铃木的枝桠，路灯亮起，暖黄的光线落在积着薄霜的红砖路上，我们去了那家熟悉的意面店，橱窗里的暖光和当年一模一样，还是这条老街区，还是身边这个人，连时光好像在六年后轻轻打了个折，悄然重叠在这一刻

再走出意面店，夜已经沉得彻底，车子缓缓驶过老街区，他没开音乐，只偶尔开口说两句高中时的事，说话间车子已经拐进沈宅的梧桐巷

停稳后，吴世勋拎起后座的打包好的提拉米苏和牛角包递给我

吴世勋进去吧，外面风大

我指尖捏着提拉米苏的纸盒，冰凉的触感混着纸袋里牛角包的余温

我知道了

我你路上慢点开车

吴世勋笑着点头，伸手又替我把围巾往领口紧了紧，指腹蹭过围巾上绣着的小珍珠

吴世勋我明天来接你，早点睡

我好

没有人注意到，巷口不远处的阴影里，一辆黑色帕加尼正静悄悄地停着，车窗贴着深色的膜，将车内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，只有驾驶座的人影轮廓在夜色里若隐若现

车里的人目光始终锁在我身上，从吴世勋替我理围巾，到我转身进门，最后吴世勋的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，那人才缓缓抬手，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

没人知道他在这待了多久，更没人知道，他望着那道并肩而立的身影时，心里在想什么

朴灿烈晏晏，我回来了

朴灿烈三年，我在英国对着时差，算你朋友圈更新的秒数

朴灿烈你傍晚发的自拍，我能盯着看一整夜

朴灿烈甚至每次退出前，都要特意清除访问记录

朴灿烈你要过生日的时候，我连夜订了回国的机票

朴灿烈帕加尼油表红灯亮着，我也没敢停

朴灿烈我骗自己三年够久了

朴灿烈久到我能平静点对你说句好久不见

朴灿烈可是刚才在巷口，看见吴世勋替你拢围巾那刻

朴灿烈看见你朝他笑的时候，我还是攥紧了方向盘

朴灿烈副驾躺着生日宴请柬，可我的指尖突然发颤

朴灿烈怕你明天见到我的时候，眼里只剩陌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