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骁的追求,像他的作战风格一样,直接、迅猛,且带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韧劲。
第二天一早,方洛伊刚到训练场,就看见韩骁抱着一个保温桶等在那里。“方队,早啊。”他笑得一脸灿烂,把保温桶递过去,“我让炊事班特意做的小米粥,养胃。”
方洛伊皱眉:“韩骁,我们是战友,请注意分寸。”
“战友之间互相照顾,应该的。”韩骁硬是把保温桶塞到她手里,“快趁热喝,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说完,他转身就跑,生怕方洛伊追回来。
方洛伊看着手里的保温桶,又看了看周围队员们暧昧的眼神,脸都快绷不住了。旁边的小李凑过来:“队长,这小子也太明目张胆了!要不我去警告警告他?”
“不用。”方洛伊把保温桶塞进小李怀里,“给大家分了。”
可她没看到,小李转身分给队员时,偷偷留了一小碗,又塞回了她的储物柜——谁不知道队长胃不好,早上总不爱吃饭。
韩骁的追求方式算不上浪漫,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实在。训练时,他总抢着做最累的活,扛弹药、搭掩体,只要方洛伊在旁边,他就像打了鸡血;食堂里,他会变着法地给她弄点“小灶”,今天是烤红薯,明天是炖牛肉,理由永远是“炊事班多做了”;晚上加班看地图,他总能“恰好”也在隔壁办公室,还会端着两杯热咖啡过来,美其名曰“提神”。
蛟龙小队的兄弟们天天拿这事开涮:“韩骁,你这哪是追人,分明是当保姆呢。”
韩骁嘴硬:“懂什么,这叫渗透战术,循序渐进。”
可方洛伊那边,始终没什么明确回应。她不接受也不拒绝,对他的好照单全收(偶尔分给队员),对他的靠近既不躲闪也不热情,就像在处理一项普通的工作。
韩骁有点受挫,去找老队长请教。老队长叼着烟笑:“傻小子,方队长那是考验你呢。人家是将门千金,又是陆战队的主心骨,能那么容易被你拿下?拿出你执行任务的耐心来。”
韩骁醍醐灌顶。从那以后,他不再急着要答案,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。她熬夜,他就陪着加班;她带队训练,他就在旁边观察,偶尔提出点有用的建议;她生病(被队医妈妈远程诊断出的小感冒),他二话不说跑了趟市区,买回了她小时候爱吃的蜜饯。
变化是在一次雨夜发生的。基地突然断电,狂风暴雨拍打着窗户,陆战队宿舍区有间屋子的屋顶漏雨,淹了存放物资的仓库。方洛伊带着队员冒雨抢修,韩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,抢过她手里的铁锹就往泥水里跳,指挥着蛟龙小队的人一起帮忙。
雨水混着汗水,把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。韩骁扛着沉重的帆布盖住物资时,脚下一滑摔在泥里,方洛伊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拉,结果也被带倒,结结实实摔在他身上。
四目相对,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韩骁的心跳瞬间失控,方洛伊的脸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红,慌忙爬起来,低声说了句“谢谢”,就转身继续干活。
那晚之后,方洛伊看韩骁的眼神变了。虽然还是冷冷的,但偶尔会在他说话时认真倾听,会在他训练受伤时,主动让队医(她妈妈派来的助手)去看看,甚至有一次,韩骁被王磊他们调侃得下不来台,她还冷冷地说了句“训练时间,吵什么”,帮他解了围。
陆战队的队员们最先察觉到不对劲。小李私下跟队友说:“我怎么觉得……队长好像不那么排斥韩骁了?”
队友叹气:“完了完了,咱们家的白菜,好像真要被拱了。”
而最紧张的,莫过于方衍。他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,跑来看了好几次,每次都能撞见韩骁和方洛伊“偶遇”,要么是在训练场讨论战术,要么是在食堂并排吃饭。他把情况汇报给方屹,语气愤愤不平:“爸,你看他俩那样,我这心啊,七上八下的。”
方屹倒是淡定:“孩子们的事,让他们自己处理。再说,韩骁这小子,确实不错。”
方衍气结:“爸!你到底是谁的亲爹啊!”
就在韩骁觉得时机差不多,准备再次表白时,方洛伊的妈妈,军医苏婉来了。她是来基地做例行体检的,顺便看看女儿。
苏婉不像方屹那么严肃,也不像方衍那么护短,她看着韩骁的眼神温和却带着审视。韩骁被她看得有点紧张,规规矩矩地站着,像接受检阅。
“韩骁是吧?”苏婉笑着说,“经常听洛伊提起你。”
韩骁眼睛一亮:“方队长提起我?”
“嗯,”苏婉点头,话里有话,“说你……很有活力。”
方洛伊在旁边听着,脸瞬间红了,狠狠瞪了韩骁一眼——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!
苏婉看在眼里,心里有数了。临走前,她拉着方洛伊说:“那小伙子看着不错,踏实,对你也上心。要是喜欢,就别端着了。”
“妈!”方洛伊跺脚。
“行了,妈是过来人。”苏婉拍了拍她的手,“感情的事,跟着心走。”
苏婉的到来,像是给这段暧昧的关系加了把火。韩骁的追求更有底气了,而方洛伊的态度,也越来越柔和。
一个周末的傍晚,韩骁在海边拦住了散步的方洛伊。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方洛伊,”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,语气认真,“我喜欢你,不是一时冲动,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,但我会努力,努力成为能配得上你的人。给我一个机会,行吗?”
方洛伊沉默了很久,久到韩骁的心都快跳出来了。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,她终于抬起头,看着他,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:
“韩骁,追我,没那么容易。”
这一次,她的语气里,没有了拒绝,只有挑战。
韩骁笑了,眼里的光芒比夕阳还亮:“我不怕。”
漫长的追求之路,终于看到了曙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