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泉水汽像揉碎的月光，在暖黄灯光里轻轻晃悠。
百里东君半浸在水里，脑袋往后抵着石壁，舒服得脚趾都蜷了蜷，哼唧声软得像棉花糖。
忽然一双温热的手蒙住他眼睛，带着熟悉的力道往回一带，后背撞进个结实的胸膛。
松木香气刚飘进鼻腔，他浑身的骨头就先酥了三分，尾音拖得长长的，带着点撒娇的黏糊：“阿哥～又闹我～”
后颈的呼吸一热，唇角就被噙住了。
那吻来得急，带着点莽撞的亲暱，他睫毛在对方手心里簌簌颤，刚想抬手推，指尖触到对方浸在水里的胳膊，烫得像揣了个小暖炉，力道顿时就散了，反而往对方怀里缩了缩。
温泉水漫到胸口，暖融融的裹着两人。
树茸稍稍退开些，他侧脸蹭着对方下颌，鼻尖沾着水汽，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：“阿哥扎人～”
嘴上抱怨着，手却悄悄绕到对方背后，把人抱得更紧了。
树茸“不喜欢？”树茸的声音哑哑的，带着笑意。
“也不是……”他嘟囔着，耳尖红得能滴出血，却偏要转过头，鼻尖几乎蹭到对方鼻尖，眼神直勾勾的。
“就是……阿哥亲得太急啦，都没好好闻闻我今天带的香囊，是你上次说好闻的那个桂花味呢。”
说着就把领口往对方那边凑了凑，水里的手还不安分地在对方胳膊上画着圈：“而且刚才靠太近，我都没看清阿哥今天的发带，是不是我给你绣的那条？青灰色的，上面有只小狐狸那个……”
树茸树茸被他缠得没办法，低头啄了啄他鼻尖：“是，戴着呢。”
“真的？”他眼睛瞬间亮了，挣扎着要转身看，“我看看嘛～就一眼～”
水里的动作幅度大了些，溅起好些水花，沾在他睫毛上，像落了星星。
树茸树茸只好按住他乱动的肩膀，把人往怀里按了按：“别闹，小心呛水。”
他立刻乖了，乖乖靠回去，却把脸埋在对方颈窝蹭了蹭，声音闷闷的，带着点委屈：“那阿哥要补偿我，刚才亲得太快了，不算数。”
说着还抬头，睫毛湿漉漉地眨了眨，“要慢慢亲，还……”
树茸被他缠得心头发软，低头吻下去时，听见他在唇齿间含糊地笑，带着点得逞的狡黠。
温泉水轻轻晃，把两人的影子泡得软软的，缠成一团。
他大概忘了一开始是要“算账”的，只顾着在吻的间隙碎碎念：“阿哥明天陪我去摘梅子好不好？我想酿梅子酒给你喝……”
声音甜得像浸了蜜，混着温泉的暖意，漫得满池都是。
……
水汽氤氲中，百里东君半靠在池边，眼神却黏在树茸身上没移开过。
见树茸伸手去够池边的酒瓶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先一步捞过来，献宝似的递过去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，触电似的缩了缩，耳根却红得能滴出血来。
“阿哥，你慢些，地上滑。”
他絮絮叨叨地叮嘱，目光追着树茸的身影打转转，连对方抬手拢头发的动作都看得入了迷，嘴角噙着傻气的笑。
“你刚才那下抬手真好看，像画里的人……”
树茸树茸刚喝了口酒，闻言差点呛到，无奈地看他：“又在说什么胡话？”
“没胡说！”
百里东君急急忙忙辩解，往前凑了凑，膝盖撞到池壁也没在意，眼里亮晶晶的全是光。
“阿哥做什么都好看，连喝水的样子都比旁人潇洒十倍！”
正说着，树茸起身要上岸，百里东君忙不迭地伸手去扶，掌心贴在对方腰侧，只觉得入手温热，心跳瞬间擂鼓似的响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直到树茸已经站稳了，他还维持着扶人的姿势，傻愣愣地盯着对方滴水的锁骨发呆。
树茸“东君？”树茸轻唤一声。
“啊？哦！”百里东君猛地回神，手忙脚乱地松开，却不小心带倒了池边的木盆，毛巾散落一地。
他脸更红了，慌慌张张去捡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我来我来，阿哥你别动，地上凉，我给你拿毛巾……”
树茸树茸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，眼底漾开笑意，弯腰捡起一块毛巾，擦了擦他额角的水珠：“傻不傻？”
百里东君被他指尖一碰，整个人都僵住了，半晌才喏喏道：“不傻……能给阿哥做事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他偷偷抬眼，见树茸正看着他笑，心尖像被蜜浸了似的，甜得发颤，连刚才被木盆磕到的膝盖都不疼了。
树茸“走了，回去用晚膳。”树茸牵起他的手。
百里东君立刻反手握紧，手指紧张得蜷缩起来，却笑得眉眼弯弯：“好！我让厨房给你炖了冰糖雪梨，你昨天说嗓子有点干……”
一路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准备的吃食，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树茸的侧脸，仿佛多看一眼，心里的欢喜就能满得溢出来。
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连风都带着几分甜意。
树茸感觉他都要被甜的融化了，好一个香香软软的小蛋糕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