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翎站在云端，指尖捻着一片刚绽放的花瓣，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阳光透过她半透明的翅膀，在云层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像撒了把星子。
时希陪在她身边，望着下方渐渐恢复生机的人类世界，轻声道：“或许都不是。”
她抬手，一缕时光的碎片在掌心流转，映出王默与伙伴们并肩作战的画面，“是他们自己挣来的。”
花翎花翎挑眉，花瓣在指尖转了个圈：“挣来的？靠那点时灵时不灵的魔法？”
“靠的不是魔法。”时希笑了笑，目光落在画面里王默掌心的火焰上——那火焰不算炽烈，却始终没有熄灭。
“是明知会输，还敢往前冲的傻气；是哪怕吵架拌嘴，危急关头也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。这些，可不是灵犀之力能给的。”
花翎沉默了。
她想起灵犀阁里王默红着眼眶却不肯退缩的样子，想起刚才那道不算强大却异常坚韧的火焰屏障。
忽然觉得那人类女孩眼底的光，倒有几分像她亲手栽种的向阳花，哪怕被风雨打得蔫了，只要见着光，就还能挺直腰杆。
花翎“曼多拉输的，或许就是这份她看不懂的‘傻气’。”
花翎花翎轻轻放开指尖的花瓣，任由它随风飘向下方的街道，“至于世界的偏爱……”
花翎她望着那片重新变得湛蓝的天空，语气里带了点自嘲：“当年我也以为世界偏爱温柔，后来才知道，它偏爱的，从来都是不肯低头的倔强。”
时希侧头看她，见她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，眼底的冰霜彻底化开，像初春解冻的溪流。
她知道，花翎嘴上依旧带刺，心里却已认可了那些人类孩子的成长。
远处，王默正被伙伴们围着说笑，脸上的烟灰蹭到了陈思思脸上，引得一阵打闹。
水清漓站在一旁，看着她笑，眸子里的星光比仙境的星河还要亮。
花翎花翎收回目光，转身往花海的方向走：“走吧，这里的戏看完了，我们的花草该浇水了。”
时希跟上她的脚步，看着她轻快的背影，忽然觉得，或许这场改变，不仅属于人类世界，也属于眼前这个不再困于过往的灵公主。
风拂过云端，带着人类世界泥土与青草的气息，清新得让人心安。有些答案，不必说透，便已明了。
……
花翎“青梧仙子，在下花翎求见。”
“生命之母灵公主，来此所谓何事？”
轻灵空洞的声音传来。
花翎“我想求一个答案，求一个他们值不值得我帮助的答案。”
“你心中不是已经有决断了吗？”
花翎“是啊，决断他们本来没有那些魔法，如今却能使出来，以前还真是所有人都瞎了眼了。”
“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角，会受到世界意识偏爱。”
花翎“原来如此，多谢仙子为我解惑。”
“不必只是看你重生一场，不准你再误入歧途。”
花翎“你？”
花翎指尖的花瓣骤然停住，眸色微沉。
花翎她望着眼前那片氤氲的绿光，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锐利：“你知道我重生？”
绿光中传来一声轻叹，像风吹过竹林：“生死轮回，时空流转，总有痕迹可寻。何况你身上的气息，带着不属于此刻的沉郁与决绝，瞒不过真正的生命之力。”
花翎沉默片刻，缓缓站直了些。
花翎阳光透过她的翅膀，在地面投下的光斑微微晃动：“所以你早就知道，我会来？”
“知道与否不重要。”那声音依旧轻灵，却多了几分郑重。
“重要的是你如今的决断。重生不是为了沉溺过往，而是为了看清前路——你既已明白倔强的分量，又何必再问旁人值不值得？”
花翎捏着花瓣的手指松了松，花瓣顺着气流飘进绿光里，瞬间化作点点荧光。
花翎她忽然笑了，那笑容里没了之前的嘲讽，只剩释然：“你说得对。值不值得，从来该由我自己说了算。”
“如此便好。”绿光渐渐淡去，“去吧，你的花海还在等你。”
花翎转身时，听见身后传来最后一句低语，轻得像错觉：“别让那些向阳花，等太久。”
她脚步一顿，随即加快了步伐。
风穿过林间，带着草木的清香，吹得她半透明的翅膀轻轻颤动。
远处的花海在阳光下翻涌，像一片流动的锦缎，每一朵花都昂着头，朝着光的方向。
花翎望着那片花海，忽然觉得，重生一场，或许不只是为了改变别人的命运，更是为了让自己重新活成一束光。
不必借谁的力，不必看谁的脸色，只凭自己的心意，护着该护的，爱着该爱的。
她抬手，一朵含苞的蔷薇在掌心绽放，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。
花翎“不等了。”她轻声说，像是对自己，也像是对那些等待的花草，“我们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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