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流转,钦天监选定的黄道吉日愈发临近,长安城似乎都沉浸在这桩皇家婚事的喜庆氛围里,茶楼酒肆、街头巷尾,人们议论的无不是七皇子与王家千金的联姻,以及那传说中奢靡至极、足以倾城的嫁妆
丞相府·栖霞苑:极尽精致的“苦难”
栖霞苑内,王绾晨却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“甜蜜的苦难”
嫁衣终于送来了,当那件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的“霞影锦”嫁衣被小心翼翼地展开时,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失色,金线、孔雀羽线与鲛珠丝交织出的流光溢彩,精致繁复到极致的蹙金绣工,在阳光下宛如将一片璀璨的云霞披在了身上,华美得不似凡间之物,连见惯了珍品的王夫人和琉璃都看得屏住了呼吸
“小姐,快试试合不合身!”琉璃激动地道
王绾晨被丫鬟们簇拥着,一层层穿上那繁复的衣裙,嫁衣极美,却也极重,层层叠叠的云锦、鲛绡、金绣压在身上,让她没一会儿就觉得脖子酸疼,呼吸都有些困难。尤其是那顶精美绝伦的“九凤朝阳玲珑冠”戴上头时,虽然已极力减轻重量,依旧沉甸甸的,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被压进脖子里了
王绾晨重死了……能不能不戴这个?
她苦着脸抱怨,想要伸手去扶那摇摇欲坠的凤冠
“哎哟我的小姐!可使不得!”嬷嬷赶紧按住她的手,“这可是大婚时必须戴的!忍一忍,就一日!”
王绾晨一日?!
王绾晨眼前一黑,觉得这婚简直没法结了。她平生最怕麻烦和不适,这婚礼的仪式于她而言,简直是酷刑
试衣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,王绾晨站得腿脚发麻,被各种摆弄,累得眼皮直打架,好不容易熬到结束,她立刻瘫倒在软榻上,连声吩咐
王绾晨快,给我卸了!重死了!还有,我要沐浴,水要热一点,花瓣多放些,滴三滴南海来的香露……
她对婚礼的所有期待,在试完嫁衣后,彻底烟消云散,只剩下对那漫长仪式的恐惧和对未来“悲惨”生活的忧虑,梁静和许灿来看她时,她正有气无力地趴在榻上,让丫鬟用玉轮给她滚脸消肿
许灿绾晨,嫁衣试得如何?定是美极了吧?(好奇地问)
王绾晨(连眼皮都懒得抬)美是美,重也是真重,我现在只觉得脖子快断了,一想到大婚那天要顶着那玩意儿好几个时辰,我就想逃婚……
梁静(掩口轻笑)净说傻话,哪个新娘子不是这般过来的?忍一忍便好了,想想日后尊贵的皇子妃身份
王绾晨皇子妃身份能让我多睡两个时辰吗?能让我洗澡水想换几次就换几次吗?
王绾晨嘟囔着,逻辑依旧清晰而自我
李妍也假惺惺地来“道喜”,话里话外无非是羡慕嫁妆丰厚,又“担忧”七皇子殿下清简,不知能否适应这般“神仙”日子,王绾晨这次连敷衍都省了,直接以“身子不适,需要静养”为由,让琉璃将其打发了
七皇子府: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暗涌
与丞相府热火朝天的备嫁相比,七皇子府平静得近乎冷清
府内一切按部就班,管家按照礼部规章和宋亚轩“不必奢靡,亦不可失礼”的吩咐,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大婚的各项事宜,挂起了红绸,贴上了喜字,准备了宴席,但氛围却丝毫没有喜庆之感,反而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肃穆
宋亚轩的生活节奏并未被打乱,他依旧每日看书、习字、作画,偶尔出府,或是去京郊别院“散心”,或是与F6“聚会”
此刻,城西私宅内
马嘉祺北境传来的最新消息,戎狄的几个大部落近期首领会面频繁,似乎在商议什么,边境的摩擦也比往年同期多了三成
马嘉祺将一份密报放在桌上,语气沉重
张真源户部那边,江南税银的亏空初步查实,与漕运总督和几个皇商有关,背后似乎有……东宫的影子
张真源补充道,声音压得很低
丁程鑫吏部赵侍郎近日提拔了他的一名亲信外放为江淮巡盐御史,那个位置……很关键
贺峻霖用扇子敲着手心
贺峻霖多事之秋啊~,亚轩,大婚在即,这些人恐怕会觉得有机可乘
严浩翔(冷笑)跳梁小丑,正好,一并收拾
刘耀文摩拳擦掌
刘耀文就等他们冒头!
宋亚轩看着密报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目光深邃。良久,他开口道
宋亚轩戎狄之事,马兄,让你父亲以演练为名,暗中向边境增派斥候,加强戒备,但切勿大张旗鼓,以免打草惊蛇
宋亚轩税银案,张兄,继续深挖,但暂时不要动那些人,收集确凿证据即可,尤其是与东宫的关联,要查得滴水不漏
宋亚轩赵侍郎那边,丁兄,盯紧他和他新提拔的那位巡盐御史
宋亚轩浩翔,找机会让你父亲的门生,上折子弹劾赵侍郎任用私人,结党营私,不必提具体人名,只需将水搅浑
宋亚轩耀文,京畿防务,尤其是大婚前后,要格外留意,防止有人借机生事
宋亚轩贺儿,继续盯着各方动向,这婚宴,定不会像表面这样风平浪静
说完,他才抬起眼,看向众人
宋亚轩大婚之事,不过是幌子,诸位各司其职,一切照旧
他的冷静和统筹能力,让F6心下安定,他们知道,即便是在他人眼中的人生大事面前,宋亚轩的心思也从未离开过真正的战场
长安百姓:盛世繁华的看客
对于长安城的百姓而言,这场即将到来的皇家婚礼,是他们平淡生活中的一场盛大狂欢和谈资
“听说了吗?王家小姐的嫁衣,是用金线掺着孔雀毛和珍珠丝织的,一件衣服就够咱们一家吃几辈子了!” “何止!那凤冠上的宝石,一颗就能买下一整条街!” “七皇子真是好福气啊,娶了这么一位家世显赫、又如此……额……富贵的王妃。” “嗐,什么福气?我看是麻烦!那样的娇小姐,是咱们平民百姓消受得起的?也就天家能养得起咯!” “听说七皇子性子冷,王小姐性子娇,这俩人凑一块儿,以后皇子府可热闹了!”
酒肆茶馆里,说书人甚至已经开始编撰才子佳人(虽然并不太贴切)的故事,引得众人听得津津有味,小商小贩们也趁机兜售各种喜庆物件,沾沾皇家的喜气,整个城市弥漫着一种事不关己却又兴致勃勃的围观情绪
吉日将至,丞相府忙得人仰马翻,王绾晨在抱怨和享受(新的珠宝、新的衣料)中反复横跳;七皇子府平静无波,暗地里的谋划却愈发紧锣密鼓;百姓们翘首以盼,等待着目睹这场世纪婚礼的奢华
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位当事人—— 王绾晨只盼着这折磨人的仪式赶紧结束,她好回去……嗯,也许皇子府的床能更舒服一点? 宋亚轩则视其为必要流程,心思早已飞到了北境的烽火和朝堂的暗箭之上
两条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,即将被强行并拢,前方等待他们的,是未知的婚姻生活,以及隐藏在盛世繁华下的、更加汹涌的暗潮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