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傅尚角那股韧劲,是块值得打磨的好料子——他向来惜才,若能亲自教他些防身的本事、看人的眼力,也算是对傅凛的交代,算是没辜负当年两人在断墙后说的“互相照拂家人”的承诺。
他起身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,夜风裹着凉意钻进来,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微动。楼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,路灯的光在柏油路上织成一片模糊的光晕,他望着这片繁华,又想起傅凛身边那个叫傅隆生的小子。上次去傅凛公司谈合作,他见过那年轻人——穿着一身夹克,站在傅凛身后,脊背挺得比军姿还直,递文件时手指并拢,眼神里满是对傅凛的敬重,说话做事都透着股军人的利落劲儿,一看就是个知分寸、靠得住的人。
傅凛走了,傅隆生肯定会拼尽全力护着公司和孩子。JUNKANG指尖在窗沿上轻轻敲击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,心里反复掂量:自己要是贸然插手,直接把孩子接走,会不会让傅隆生觉得是种冒犯?那小子跟傅凛一样,骨子里带着军人的硬气,说不定会觉得“我能护住人,不用外人帮忙”。而且傅凛向来教孩子“靠自己”,当年傅尚角摔了跤,傅凛宁愿在旁边看着,也不让人扶,自己这么做,会不会违背了傅凛的心意?
可要是不管……JUNKANG的眉头拧得更紧。他太清楚那些盯着傅家产业的人有多狠——傅凛的公司握着几个重要的边境贸易渠道,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,现在傅凛没了,那些人肯定会把主意打到两个孩子身上。万一他们对孩子下黑手,自己怎么对得起跟傅凛背靠背挡过子弹的情分?怎么对得起当年傅凛背着他跑五公里时,说的那句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有事”?
窗外的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过,落在窗台上,JUNKANG深吸一口气,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。电话接通的瞬间,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沉稳:
JUNKANG“先去查一下傅家公司现在的情况,尤其是那些股东最近的动向;再查一下傅隆生最近在做什么,有没有遇到麻烦。另外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眼神变得柔和了些,
JUNKANG“把傅徵的学校信息找出来,多派两个靠谱的人悄悄跟着,别让他们发现,也别让任何人靠近孩子。”
挂了电话,他重新看向窗外的天际线。远处的星星藏在云层后,只露出一点微弱的光。不管怎么说,先把孩子的安全护住,这是眼下最要紧的事。至于要不要把孩子接过来,等摸清情况,跟傅隆生好好谈一次再说——傅凛的面子要顾,傅隆生的骨气要敬,更重要的是,不能让傅凛用命护着的人,在他走后受半分委屈。
他走回办公桌前,拿起那支晕了墨的钢笔,在纸上写下“傅尚角、傅徵”两个名字,笔尖顿了顿,又添上“安全第一”四个字。墨渍还在纸上晕着,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——傅凛,你放心,你的孩子,我会护住;你的心血,我也不会让别人糟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