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题

灶房里的柴火噼啪作响，红薯的甜香慢慢飘出来。森川明彦搅动着锅里的粥，余光却透过窗缝盯着院中的苏晚棠——她正蹲在墙角，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反复摩挲，嘴里还小声念叨着，看神情像是在跟谁说话，又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
松本一郎这时从外面进来，压低声音用日语说：“森川君，刚才跟着苏晚棠到了镇口破庙，她在那儿待了一会儿，还跟里面的人说了话，不过没听清内容。庙里的人，看穿着像是爱国青年团的。”

森川明彦搅粥的手顿了顿，眼底冷意更甚：“知道了。你去把后院那袋‘陈米’搬过来，等下我让苏晚棠送去镇上——就说咱们吃不完，让她分给附近的逃难人家。”他故意选了“送米”的由头，一是想试探苏晚棠会不会再去破庙，二是想借“分给逃难人”的说法，看看她会不会跟青年团的人接触。

粥煮好后，森川明彦盛了一碗递给苏晚棠，语气依旧温和：“晚棠，这碗先趁热喝。后院还有袋陈米，咱们吃不完，等下你送去镇上吧，附近逃难的人多，分着吃也能帮衬一把。”

苏晚棠接过碗，心里却犯了嘀咕——她刚从镇上回来，怎么突然要送米？可看着森川明彦关切的眼神，又不好拒绝，只能点点头：“好，等我喝完粥就去。”她没注意到，森川明彦在她低头喝粥时，悄悄瞥了眼她攥过东西的手，指缝里还沾着一点砖屑。

喝完粥，苏晚棠扛着米袋往镇上走。刚到破庙附近，就看见之前跟她说话的那个粗布衫小伙正往这边走，手里还提着个布包，像是要去送什么东西。苏晚棠心里一紧，赶紧想绕开，却被小伙叫住：“姑娘，等一下！”

小伙快步走过来，从布包里掏出两个窝头递过来：“昨天看你像是没吃饱，这两个你拿着吧。最近日军查得严，你一个姑娘家出门要小心。”

苏晚棠捏着温热的窝头，心里又暖又慌——她想接，又怕被森川明彦派来的人看见；想拒绝，又觉得辜负了人家的好意。正犹豫着，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，像是有人往这边来。小伙见状赶紧把窝头塞进她手里：“快拿着，我先走了！”说完就转身钻进了胡同。

苏晚棠攥着窝头，赶紧扛着米袋往前走，心跳得飞快。她没看见，不远处的树后，松本一郎正盯着她的背影，把这一幕记在心里——这一切，很快就会传到森川明彦耳朵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