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棠攥着樱花木书签踏回沈宅时,暮色正漫过院墙。沈念舟站在廊下翻查密报,见她回来,指尖下意识收起纸上的字迹,语气却依旧温和:“和森川聊得还顺利?”
“嗯,他……提了些横滨的旧事。”苏晚棠递过那枚樱花木书签,指尖刚碰到沈念舟的掌心,突然察觉书签边缘有些松动——她轻轻一掰,竟从夹层里抽出张卷得极细的纸条。展开时,森川明彦的字迹清晰映入眼帘:“齐瑶被囚后,其心腹仍在活动,今早有人往城西关帝庙送了木箱,恐是诱你我入局的陷阱。”
沈念舟凑过来一看,眉头瞬间拧紧:“齐瑶被关在偏院,身边明明有守卫,她的心腹怎么还能自由行动?”
“怕是守卫里有她的人。”苏晚棠指尖捏着纸条,想起森川在茶寮时的温和模样——他明知不必多管,却还是用这种隐蔽的方式提醒,显然是真心想避开无谓的纷争。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森川特意藏信,应该是怕茶寮附近有齐瑶的眼线,当面说会打草惊蛇。”
两人正说着,沈子川举着个信封冲进院子,声音里带着急意:“哥!晚棠姐!偏院的守卫刚送来的,说是齐瑶非要亲手交给晚棠姐,还说‘只有你看了才有用’!”
苏晚棠接过信封,拆开时指尖微顿——里面没有信纸,只有半块碎裂的玉佩,玉佩上刻着的“苏”字,正是她小时候戴过的那一块。玉佩旁还夹着张字条,字迹歪歪扭扭,是齐瑶的手笔:“想知道你爹当年藏的苏府账册在哪?城西关帝庙,亥时我等你。只许你一个人来,来晚了,账册就烧了。”
“账册?”沈念舟立刻反应过来,“你爹当年记过日军的粮草往来,齐瑶肯定是想拿账册换自由,故意用这个引你过去!”
苏晚棠攥紧那半块玉佩,心里又急又乱——账册里藏着日军的罪证,要是被齐瑶烧了,以后想彻底扳倒残余势力就难了;可齐瑶只让她一个人去,明显是设了圈套。
“不能让你单独去。”沈念舟按住她的手,语气坚定,“我们可以演一场戏——你假装答应齐瑶,一个人去关帝庙,我和子川带着人埋伏在周围,等她的人现身,就立刻动手。”
“可齐瑶那么狡猾,会不会看出破绽?”苏晚棠有些担心。
“放心,我有办法。”沈念舟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铜哨,递给她,“这哨子的声音只有我们的人能听见,你要是遇到危险,就吹三下,我们马上冲进去。”他顿了顿,又摸出一把短刀,塞进她的袖口,“这个也带着,以防万一。”
苏晚棠接过铜哨,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,心里却暖了几分。她抬头看向沈念舟,忽然想起森川的提醒,又道:“我再让人给森川传个信吧,他知道关帝庙的地形,说不定能帮我们盯着周围的动静。”
沈念舟点头同意。安排好一切后,暮色彻底沉了下来。苏晚棠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短装,将铜哨和短刀藏好,又把那半块玉佩攥在手里——她知道,亥时的关帝庙,等着她的不仅是齐瑶的陷阱,更是关乎苏府、关乎整座城的关键一局。
亥时一到,苏晚棠独自骑马来到关帝庙门口。庙门虚掩着,里面黑漆漆的,只有正堂亮着一点烛光。她深吸一口气,推门走了进去,刚踏进门槛,就听见齐瑶的笑声从暗处传来:“苏晚棠,你倒是真敢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