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装旗袍话余生

城内的硝烟彻底散了。龟田与齐骁的罪行昭告全城后，百姓拍手称快，大牢外的请愿声渐渐平息；齐瑶因认罪态度诚恳，被从轻发落，送往城外的女子学堂改过自新。沈念舟与苏晚棠的婚事，便定在了这秋高气爽的十月，整座城都透着喜庆。

成婚当日，沈宅张灯结彩，红绸从大门一直铺到正厅，青石板路上撒满了粉色花瓣。苏晚棠坐在镜前，丫鬟正为她调整旗袍领口的珍珠扣——那是件酒红色暗纹旗袍，裙摆绣着细碎的金桂，衬得她身姿窈窕，眉眼间满是温柔。

沈念舟站在门外，一身深灰色西装笔挺合身，领口系着浅灰色领带，褪去了往日战场上的锐利，多了几分儒雅。他时不时往屋里望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纽扣，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
“哥，吉时快到了！”沈子川跑过来，手里捧着烫金的喜帖，语气雀跃，“森川先生也来了，正在前厅等着呢，还带了贺礼！”

沈念舟点头，刚要推门，就见森川明彦从走廊那头走来。他穿一身素雅青衫，手里捧着个木盒，神色温和：“沈少帅，恭喜。这身西装很衬你。”

“森川先生能来，我很荣幸。”沈念舟侧身让他，目光往屋内扫了眼，“晚棠也快准备好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苏晚棠便扶着丫鬟的手走出来。酒红色旗袍裹着纤细的腰肢，珍珠耳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，她看到森川明彦，微微颔首：“森川先生，多谢你特意赶来。”

森川明彦笑着举起木盒递过去：“一点薄礼，贺你们新婚，也算是与过去的告别。”

苏晚棠接过木盒，打开时眼里泛起惊喜——里面是只樱花纹瓷瓶，瓶底刻着“横滨”二字，正是当年她在横滨樱花树下摔碎的那只，如今裂痕已被精心修复，看不出半点瑕疵。“你竟还留着，还修好了……”

“当年见你可惜那瓷瓶，便一直记着。”森川明彦语气轻松，“横滨的樱花年年都会开，但你我都有了新的归处。这瓷瓶，就当是纪念那段旧时光，也祝你们往后岁岁安稳。”

苏晚棠握紧瓷瓶，指尖触到温润的釉面，心里满是暖意：“多谢你，森川先生。这份礼物，我会好好收着。”

这时，外面传来鞭炮声，沈子川高声喊：“吉时到啦！该去正厅了！”

沈念舟伸手牵过苏晚棠的手，西装袖口的布料蹭过她旗袍的袖口，掌心温暖而有力。森川明彦看着两人相握的手，笑着后退一步：“去吧，别误了时辰。我明日便带父亲回横滨，若日后有机会，再来看你们。”

苏晚棠点头，与沈念舟并肩往正厅走。红绸漫天，鞭炮声、祝福声裹着桂花香飘来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，落在他们身上——西装的挺括与旗袍的温婉相映，像极了他们历经风雨后，终于迎来的安稳余生。

正厅里，司仪高声唱喏：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
沈念舟与苏晚棠并肩跪下，对着门外的天地深深叩首。风穿过庭院，卷起地上的花瓣，也卷来了属于他们的、明亮而长久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