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帘没拉严，凌晨六点的天光就顺着缝隙钻了进来，落在霍屿桉的睫毛上。他先醒了，怀里的人还睡得安稳，呼吸轻浅地拂过他的锁骨，带着刚醒时的微热。
陆箐的头发蹭得他下巴有点痒，霍屿桉动了动手指，小心翼翼地把落在他额前的碎发拨开。昨晚把人揽进怀里后，陆箐就像只找到暖源的小猫，往他怀里缩了缩，连手脚都缠了上来。霍屿桉怕吵醒他，维持着半侧的姿势到后半夜，胳膊麻了也没舍得动。
怀里的人忽然哼唧了一声，睫毛颤了颤，慢慢睁开了眼。陆箐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，看清眼前的人时，脸颊瞬间烧了起来——他整个人几乎蜷在霍屿桉怀里，腿还搭在对方的腰上，姿势亲昵得过分。
“醒了？”霍屿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比平时更沉，“再睡会儿？才六点多。”
陆箐赶紧把腿收回来，往床边挪了挪，耳朵红得能滴血：“不、不睡了，该回学校了。”他掀开被子要下床，却被霍屿桉伸手拉住了手腕。
“别急。”霍屿桉坐起身，伸手替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，“我订了早餐，等会儿送来再走。”他指尖碰到陆箐后颈的皮肤，带着点凉意，“昨天跑了一天，别空腹回去。”
陆箐乖乖坐下，看着霍屿桉穿衣服的背影，心跳还是没平复下来。昨晚的拥抱、枕边的呼吸、还有黑暗里那句“以后还有更多开心的日子”，像裹了糖的棉花，堵得他心里又甜又软。
没过多久，敲门声响起。霍屿桉去开门拿早餐，回来时手里拎着两个纸袋，还冒着热气。“买了你喜欢的三明治，还有牛奶。”他把牛奶递到陆箐手里，“慢点喝。”
“霍屿桉，”陆箐忽然开口，“我们这样……算早恋吗？”他们都是大二，说早恋有点夸张，可这种藏在心底的欢喜，又确实像高中时偷偷喜欢一个人那样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雀跃。
霍屿桉抬眼看他，笑了：“算吧。”他往前凑了凑，伸手擦掉陆箐嘴角沾到的面包屑，“不过是光明正大的早恋。”
陆箐被他逗笑，低头喝了口牛奶，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。吃完早餐，两人收拾好东西退房，走出酒店时，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，吹得人神清气爽。
霍屿桉自然地牵住陆箐的手，指尖扣进他的指缝。“等下到学校，先回宿舍放东西，再去食堂吃点东西？”他侧头问，“你昨天肯定没吃饱。”
“嗯。”陆箐点头，看着两人交握的手，忍不住偷偷笑了。路过一家花店时，他忽然停下脚步——橱窗里摆着一束白色的小雏菊，花瓣上还沾着露水，看着干净又温柔。
霍屿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了然地笑了笑：“喜欢？”不等陆箐回答，他就拉着人走了进去。几分钟后，他拿着那束小雏菊走出来，递到陆箐手里：“给你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陆箐接过花，指尖碰到花瓣的软，心里更甜了。他低头闻了闻，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，和霍屿桉身上的皂角香混在一起，格外好闻。
回学校的路上，陆箐靠在霍屿桉的肩膀上，手里捧着小雏菊，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。“对了，”他忽然想起什么，抬头问，“你昨天说周末带我去看海，是真的吗？”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霍屿桉揉了揉他的头发，“我已经查好了，开车两个小时就到，那边有个海边民宿，晚上能看到星星。”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，打开相册给陆箐看，“你看，这是民宿的照片，还有海边的日落，是不是很好看？”
照片里的海面泛着金光，日落把天空染成了粉紫色，确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陆箐点头：“好看。”他靠回霍屿桉的肩膀，小声说，“我长这么大，还没看过真正的海呢。”
（他们的城市不靠海哈）
“那周末就让你看个够。”霍屿桉握紧他的手，“不仅要看海，还要带你去吃海鲜，去捡贝壳，去海边散步。”
到了，两人下车往学校走。快到宿舍楼下时，陆箐忽然停下脚步，把手里的小雏菊递到霍屿桉面前：“给你一朵。”他挑了一朵开得最艳的，插在霍屿桉的衬衫口袋里，“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。”
霍屿桉愣了一下，随即笑出声，伸手把陆箐揽进怀里，在他额头亲了一下：“好。”他低头看着口袋里的小雏菊，又看了看怀里红着脸的人，“那我先回宿舍放东西，十分钟后在食堂门口等你？”
“嗯。”陆箐点头，松开霍屿桉的手，转身往自己的宿舍跑。跑到楼梯口时，他忽然停下，回头看了一眼——霍屿桉还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方向，口袋里的小雏菊在晨光里格外显眼。
陆箐笑了笑，转身跑上楼梯。回到宿舍，室友们还在睡觉，他轻手轻脚地把小雏菊插进书桌上的玻璃瓶里，又拿出手机，点开和霍屿桉的聊天框，发了一条消息：“食堂见，我要吃煎饺。”
很快，霍屿桉的消息回了过来：“好，我先去排队，等你。”后面还加了个笑脸的表情。
陆箐看着手机屏幕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他拿起毛巾和牙刷，快步走向卫生间。镜子里的自己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。
洗漱完下楼，刚走到食堂门口，就看到霍屿桉站在那里，手里拿着两个餐盘，口袋里的小雏菊还在。看到他过来，霍屿桉笑着招手：“这里，煎饺刚出锅，还热着呢。”
陆箐跑过去，和霍屿桉并肩走进食堂。晨光透过食堂的窗户洒进来，落在两人身上，暖融融的。
周末的海还没到，可属于他们的晨光，已经足够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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