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的剑桥被节日的灯火装点，空气中弥漫着热红酒和肉桂的香气。学生会的工作重点转向了筹备年度圣诞慈善晚宴，亚瑟比平时更加忙碌，但他的日程表上永远为弗朗索瓦丝保留着时间。
“周六晚上有空吗？”周四复习间隙，亚瑟在图书馆轻声问道，“市中心的圣诞集市开了，我想带你去。”
弗朗索瓦丝眼睛一亮，“当然有空！我听说剑桥的圣诞集市是英国最美的之一。”
“那么说定了。”亚瑟微笑，在日程表上认真标注，“六点，宿舍楼下见。”
周六傍晚，弗朗索瓦丝穿上温暖的红色大衣，围上白色围巾，亚瑟则是一如既往的深色大衣搭配格纹围巾，两人站在一起宛如节日贺卡上的情侣。
集市坐落在学院广场上，小木屋摊位排列成迷宫，售卖着手工饰品、热食和节日甜品。空气中飘着烤栗子和焦糖苹果的甜香，彩灯在渐暗的天色中闪烁如星。
“首先，得来杯热红酒。”亚瑟熟练地带着她来到一个摊位前，要了两杯香料热红酒，“能暖身子的。”
弗朗索瓦丝接过酒杯，指尖在触碰时微微发红，“你知道吗，在法国的圣诞集市，我们叫它vin chaud。小时候母亲总会让我尝一小口。”
亚瑟看着她被热气和灯光映照的脸庞，眼神柔和，“你想念家吗？这是你第一次不在家过圣诞。”
“有一点，”弗朗索瓦丝承认，“但剑桥...和你，让这个节日变得特别。”她鼓起勇气补充道，“你是我最想要的圣诞礼物。”
亚瑟的耳朵尖微微泛红，他轻咳一声，转移了话题却掩饰不住笑意，“那边有手工饰品摊位，去看看？”
他们在摊位间穿梭，亚瑟耐心地陪弗朗索瓦丝试戴各种圣诞主题的耳饰，尽管他显然对亮晶晶的雪花和水晶球感到无所适从。
“这个适合你。”弗朗索瓦丝拿起一个松果造型的胸针别在亚瑟的大衣领上，后退一步端详，“看，现在你像圣诞树的一部分了。”
亚瑟无奈却纵容地笑了，“只有你能让我戴这个。”但他并没有取下来。
在旋转木马前，弗朗索瓦丝停下脚步，眼中闪着孩童般的光彩，“我小时候最喜欢这个。”
亚瑟二话不说买了票，“那么现在也该喜欢。”
坐在上下起伏的木马上，弗朗索瓦丝笑得像个孩子，亚瑟则静静看着她，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。一位街头摄影师捕捉下了这一刻，照片中的他们被彩灯环绕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。
“我得买下这张照片。”亚瑟毫不犹豫地付钱，“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画面。”
晚餐他们选择了集市旁的德国小食摊，分享香肠拼盘和土豆煎饼。弗朗索瓦丝注意到亚瑟细心地切掉香肠的焦边再递给她——他记得她不喜欢吃烤焦的食物。
“慈善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？”弗朗索瓦丝问，小口啜饮着热巧克力。
“基本就绪了。”亚瑟点头，“今年募捐目标是给本地儿童医院添置新设备。对了...”他略显紧张地调整了下领带，“晚宴上有个传统，学生会会长需要跳开场舞。你愿意...做我的舞伴吗？”
弗朗索瓦丝假装思考，“让我想想...是和那位踩了我无数次脚的学生会会长跳舞吗？”
亚瑟顿时耳根通红，“我后来进步了！我甚至私下练习了...”
“我当然愿意，亚瑟。”弗朗索瓦丝笑着打断他，“和你跳任何一支舞我都愿意。”
集市中央立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，树下设有一个“许愿亭”，人们可以将愿望写在卡片上挂上树枝。
“我们也写一个吧。”弗朗索瓦丝提议。
亚瑟点头，接过两张卡片，背对背写下愿望。挂上树枝时，弗朗索瓦丝偷看了一眼亚瑟的卡片，上面是工整的字迹：「希望每年都能与她共享此刻。——A.K.」
而亚瑟则假装没看到弗朗索瓦丝的卡片上写着：「希望成为他的每年。——F.D.」
回程的路上飘起了细雪，剑桥的古老学院在雪中如梦似幻。亚瑟握住弗朗索瓦丝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，两人的手指在温暖的口袋里交缠。
“下周末就是慈善晚宴了，”亚瑟轻声说，“然后学期就结束了。你...圣诞假期有什么计划？”
弗朗索瓦丝的心微微一沉，“我订了回法国的机票。母亲希望我回去过节。”
亚瑟沉默了片刻，“当然，家人很重要。”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。
“但新年前一天我就回来！”弗朗索瓦丝急忙补充，“我不想错过剑桥的跨年烟花。而且...”她脸红了，“我想和你一起迎接新年。”
亚瑟的表情顿时明亮起来，“那么我去机场接你。”
在宿舍楼下，雪渐渐大了。弗朗索瓦丝发梢沾着雪花，仰头看着亚瑟，灯光下的他美好得不真实。
“亚瑟，我...”
“弗朗索瓦丝，我...”
两人同时开口，又同时停下。
“你先说。”亚瑟微笑。
弗朗索瓦丝深吸一口气，“我只是想说，今晚很完美。谢谢你。”
亚瑟轻轻拂去她发间的雪花，“不，谢谢你。是你让这个季节变得明亮。”他犹豫了一下，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，“提前的圣诞礼物。”
弗朗索瓦丝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雪花造型耳坠，镶嵌着淡紫色的水晶。“哦，亚瑟...它们太美了！”
“像你一样。”亚瑟轻声说，“周日晚宴，戴上它们好吗？”
弗朗索瓦丝扑进他怀里，紧紧拥抱他，“我会的。谢谢你，为了所有一切。”
那个拥抱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长久，雪静静落在他们周围，仿佛时间也为他们暂停。
回到宿舍，弗朗索瓦丝在日记中写道：「今晚的雪，集市的光，他的眼睛里的温柔，都将成为我永生珍藏的记忆。我开始害怕假期分离，只因我已经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。」
而在学生会办公室，亚瑟在日程表上圈出了跨年夜的日期，在旁边写下：「准备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惊喜。是时候告诉她了——那个我一直藏在心底的承诺。」
雪花静静覆盖着剑桥，见证着两个年轻人悄然滋长的爱与对未来的期盼。分离在即，却也让他们的心靠得更近，期待着重逢的那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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