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真实的梦

“小燕子，你疼不疼呀？”紫薇满脸泪水，声音颤抖着，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，“对不起，是我让你替我送信，才害得你中了箭……”她的眼眶红得像浸透了水的花瓣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。小燕子微微咧嘴一笑，语气却故作轻松：“你别哭啊，这点伤算不了什么。等我伤好了，再告诉你一件事——不过，你可别太惊讶哦。”她的声音虽轻，却带着一丝安抚和调皮，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，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夜深人静时，紫薇在梦中回到了前世。眼前景象一转，她已身处大理，而小燕子正伏案书写千千结。忽然间，一道黑影闪过，小燕子警觉地抬起头，发现有刺客悄然而至。尖叫声划破夜空，萧剑闻声赶来。面对强敌，刺客见势不妙便撒下剧毒。小燕子毫不犹豫地推开哥哥，自己却不幸中毒倒地。她咬牙坚持着，直到永琪匆匆赶到。“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众人焦急询问。大夫摇头叹息道：“是砒霜粉，无药可救了。”弥留之际的小燕子紧握拳头，恨声道：“欣荣，我定要让你偿命！”随后她转向愤怒的萧剑，“哥哥，请冷静听我说。”望着心爱之人，小燕子声音微弱但坚定：“永琪，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紫薇，曾答应过要保护好她……我没有做到。”泪水滑落脸颊，她继续说道：“永琪，我很爱你。所有人都说你不会来，但我始终相信你会来的。可惜，我快要死了，很快就能与爹娘团聚了。不要伤心，回去好好陪伴皇阿玛，替我尽孝，听话……”此时，萧剑心中满是对母亲遭遇的愧疚之情，被小燕子的话触动更深。“萧剑，别这样！”小燕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制止道，“你不该为此迁怒于永琪。我们曾承诺送他安全返宫，不能让他再受伤害。”晴儿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。

养心殿内，烛火摇曳，气氛凝重得如同冬日的寒霜。皇上刚从五阿哥的归来中回过神，晴格格与萧剑立于殿外，神情各异。李玉上前一步，低声道：“皇上，还等什么？宣吧。” “草民（儿臣）参见皇上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！”众人齐声叩拜。 “免礼。”皇上的语气依旧沉稳，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，“小燕子为何没有回来？”他问得平静，却像是一块巨石投进湖水，在场人心中泛起涟漪。 永琪跪伏在地，声音嘶哑而悲切：“皇阿玛……小燕子被砒霜粉毒死了！求您严惩凶手！”话音未落，他已泣不成声，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。“儿臣没有了小燕子，也不愿独活，请赐儿臣鹤顶红……”他绝望的请求宛如刀刃划破寂静，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 “萧剑！”皇上猛然抬手，打断永琪的话，眼中怒火燃烧，“把前后之事告诉朕！”他的语调如雷霆般不容置疑。 萧剑上前一步，将事情始末清晰叙述。伴随着他的讲述，李玉急忙通知尔康和紫薇进宫。此时，殿外的老佛爷听闻小燕子的噩耗，心底犹如被重锤击打。她强撑着身体推门进来，泪光闪烁，对皇上郑重开口：“砒霜只可能出自宫中，派人彻查。无论是谁，若真是此人下的毒手，死后亦要鞭尸示众！所有参与者都得死！”老佛爷的话铿锵有力，然而话音刚落，她却因情绪太过激动晕倒在地，晴儿赶忙扶住她，泪水夺眶而出。“老佛爷吃斋念佛多年，如今竟为了小燕子的死誓言替她复仇……”晴儿愤懑不已，双拳紧握，似要压抑满腔悲痛。 李玉连忙安排人护送老佛爷回宫，并请太医诊治。晴儿随行离开后，皇帝沉声吩咐：“福大爷、明珠格格，一切按规矩办。”随后目光扫向殿内的萧剑和众人，“你，再把事情原委说一遍。” 当萧剑第二次详细陈述时，紫薇再也支撑不住，看到永琪痛哭的模样，她眼前一黑，直接昏厥过去。久未苏醒，场面愈加混乱。等紫薇醒来，她的第一句话竟是质问皇上：“为什么？小燕子那么善良的人，为什么要这样对她？！”话罢，她冲上前用力拍打永琪的肩膀，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，“都是你的错！她爱上你就注定了厄运缠身！好不容易远离皇宫，可还是丢了性命！皇阿玛，为什么要拆散有情人？当初我就不该回宫，应该跟着小燕子一起走！” 紫薇的情绪崩溃引起了众人的震惊，尔康立刻跪下恳求：“皇阿玛，紫薇并不是故意冒犯，只是太过悲痛，口不择言，请您恕罪！” 然而，就在此刻，李玉急匆匆跑入殿中，手中拿着一份调查结果。他跪地禀报道：“皇上，查到了！是五阿哥福晋从内务府领了两包砒霜，说是用于毒杀老鼠。” “好大的胆子！”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，声音如雷霆炸响，“来人，即刻抄了观保的家，带欣荣及瑜妃前来见朕！”

皇帝气急之下，开口便道：“免礼！”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欣荣：“你去内务府领两包砒霜毒老鼠？朕怎么没听说永和宫里有老鼠？”这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的寒意。就在这时，老佛爷与晴格格到了，李玉忙通报道：“老佛爷到，晴格格到。”众人纷纷行礼，老佛爷摆了摆手：“都免礼吧，我就是来听听是怎么回事。”欣荣急忙解释道：“儿臣宫中确实是有老鼠，那老鼠差点咬到棉忆，所以才去内务府领了砒霜。”紫薇再也按捺不住，上前一步，声音颤抖地道：“小燕子已经远离皇宫了，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？”尔康想要先听皇帝审问，却被她突然打断。此刻，萧剑与永琪眼中似要喷出火来，仿佛要把欣荣五马分尸方能解心头之恨。李玉将人带了上来，皇帝沉声道：“萧剑，你且认一认。”萧剑凝视片刻，冷冷指认道：“就是他！他左手有伤口，后背有小燕子留下的鞭伤，左胸还有刺青。”欣荣狂笑数声，神情癫狂：“小燕子，你终究赢不了我！是我派人杀的，怎么样？永琪，你都跟我生了儿子，还念念不忘小燕子？”泪水与愤怒交织在她的脸上，“绵忆刚满月，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大理。我是爱你的，可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！”“我从小就喜欢你，小燕子做妾我都不会去害她。可惜你眼里只有她，都不愿碰我……”她声音愈发凄厉，“我还要下药让你碰我，结果你把我当成了小燕子的替身！更加可恶的是，你娶我不过是为了孝顺额娘罢了。我做到了，可你呢？一点不顾我的感受，天天让我独守空房！我以为这次你回来就能陪我一辈子，结果还是走了……”欣荣的语气越发阴冷：“我早就派人去大理找到小燕子，并特意安排让你们能及时赶到。我希望事情别查到我头上，那样永琪就会回来接受我。娘亲，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，还望你照顾好绵忆……要杀要剐，冲着我来吧！”她歇斯底里地喊道。此时，整个大殿被一片压抑的死寂笼罩。皇帝怒不可遏，一声怒喝撕裂空气：“你这个毒妇！朕怎么鬼迷心窍，竟让永琪娶了你这样的蛇蝎女子！”他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：“传旨，九族连坐，统统五马分尸，给朕的小燕子陪葬！再也看不见小燕子的笑脸了……小燕子，奶奶对不起你啊……”老佛爷垂泪说道，悲从中来，难以自抑。面对如此判决，欣荣彻底崩溃，苦苦哀求道：“不要啊！是臣妾一个人的错，与家人并无干系！还望皇上念在观保功在社稷，请放过我的家人吧！”紫薇闻言，已是泪流满面，却毫不退让，怒声道：“你的家人是命，我的小燕子就不是命吗？”她指着自己的心口，悲痛欲绝，“拖出去！五马分尸，鞭尸一千，由萧剑执行！”话音落下，全场再无异议。

晴儿眼尖地发现紫薇的裙摆上染着一抹鲜红，心中一惊，连忙看向紫薇。只见她脸色苍白，双手紧捂腹部，身子微微颤抖，竟是早产的征兆！晴格格顿时慌了神，急忙扬声道：“快！来人啊，速去请太医和产婆到漱芳斋！”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惶恐。一旁的皇帝闻讯，神色也是一凛，迅速沉声吩咐道：“即刻安排，不得有误！”气氛顿时紧张起来，众人忙而不乱地行动起来，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。

五阿哥一把将紫薇拦腰抱起，大步朝着漱芳斋的方向疾奔而去。怀中的紫薇气息微弱，令他的心揪得越发紧了。“紫薇，你千万不能有事，一定要撑住！若你有什么闪失，小燕子一定会怪我的……”永琪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，话语里满是焦急与自责，仿佛每一个字都压在他的心头，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来。

老佛爷、晴儿、皇上、尔康皆跟随在永琪身后，神色紧张。明月、彩霞与四大才子也匆匆赶来，众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团——紫薇要生了！慌乱中，有人高声呼喊着：“快！赶紧烧水！”永琪一面急切地吩咐着下人，一面又对太医和产婆连连催促。不多时，太医与产婆便被迎了进去，晴儿紧随其后，掩上了房门，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。

老佛爷与皇帝并肩伫立在紫薇房门外，神色各异，却同样难掩内心的焦灼。永琪立于一旁，目光紧紧锁住那扇紧闭的房门，似乎想要穿透那厚重的木板，窥见内里的动静。殿内一片死寂，唯有烛火偶尔跃动的微光，在几人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，拖曳在冰冷的地砖上，显得愈发孤寂而压抑。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，凝滞不前，每一刻都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，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令妃娘娘和尔泰着急走进漱芳斋，塞雅与萧剑正低声交谈，见她进来，皆起身行礼。李玉随侍在旁，轻轻垂首，目光却暗自打量着帐内几人的神色。气氛一时凝滞，仿佛连呼吸都染上了几分试探与谨慎。令妃唇角微扬，眸光流转，柔声说道：“都坐下吧，本宫不过是路过，来看看大家。”她的语气虽轻，却似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分量，让人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。

哇！皇上的子嗣竟是位小皇子！尽管是早产，但只要精心调养，多补充些营养，想必一定能将这幼小的生命稳稳护住。然而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，产婆刚到，明月却忽然惊慌失措地喊道：“不好了！出血了！产婆，快过来啊！”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恐惧，令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。

太医和产婆神色慌张地从内室退出，双膝跪地，颤巍巍地伏在皇帝面前。“皇上，恕罪！”太医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，“明月格格……怕是不行了，臣等已竭尽全力，却无力回天。” 话音未落，尔康猛地推开宫门，踉跄着冲了进去。众人紧随其后，屋内顿时一片压抑的沉寂。就在这时，一声微弱的呢喃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：“紫薇……小燕子……你们，是不是来接我来了？”那声音轻如羽毛，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释然与渴望，令闻者心头一震，眼眶瞬间湿润。

紫薇，我是你的尔康啊！尔康告诉皇阿玛，小燕子没有错，这一切都不该怪她！小燕子爱我，我也爱她，请皇阿玛恩准，将我和小燕子葬在一处吧！我们曾立下誓言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，小燕子，你等等我，带我走吧，带我走！紫薇听罢，心如刀绞，眼前一黑，便晕厥过去。

“你若依我所言施针，她定不会丧命。”萧剑急忙吩咐道。太医与萧剑齐心协力，终于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众人见状，也都纷纷返回宫中。

第二天，小燕子被安葬了。在小燕子的棺椁前，永琪悲痛欲绝，突然一头撞向棺椁，众人连忙阻止。大家一起将这对苦难中的情人送入皇陵，让他们长眠于此。皇上和老佛爷的头发都白了，紫薇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呆滞。萧剑带着尔康和紫薇前往大理，为的是治疗紫薇的病症。

紫薇猛然从梦中惊醒，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。那梦境太过真实，仿佛就在眼前上演一般。她紧紧抓住身旁的小燕子，声音微微发颤：“小燕子，我一定要保护好你。”小燕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，随即担忧地望向紫薇：“怎么了？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，可把我吓坏了。”

皇上亦做了那相同的梦，心中顿时翻涌起无尽的柔情与坚定。“小燕子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。”他喃喃自语，恨不得立时便去见小燕子和紫薇。然而，朝事尚未完结，他只得压抑住内心的急切，想着待下朝后再去。这时，李玉走上前来，轻声提醒皇上该上朝了。皇上深吸一口气，暂且将那份牵挂压在心底，迈步朝金銮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