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周一到周五要上学，已经疯狂更新中。
火苗不安地跳动，将两人惊惧未定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。
那声音极其细微，窸窸窣窣，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尖或肢体在粗糙的金属表面上刮擦、移动，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。它从管道前方的黑暗深处传来，并不快，但稳定地、持续地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蔓延。
“什……什么声音？”系华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，他猛地缩紧身体，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，手不自觉地死死抓住井研的胳膊。
井研没有回答，他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刚刚脱离虎口，难道又入了狼窝？他屏住呼吸，将打火机尽量向前伸，但那点微弱的光芒根本无法穿透前方浓稠的黑暗，只能照亮有限的一小段锈蚀管壁。
声音越来越近，越来越清晰。
井研的另一只手悄悄握紧了之前捡来的、那截锈蚀的金属管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系华也下意识地在地上摸索，抓起一块松动的、边缘锐利的锈片，尽管他知道这玩意儿可能毫无用处。
窸窣……窸窣窣……
那声音仿佛就在几米开外了。
突然，打火机的火苗猛地摇曳了一下，像是被一股微弱的气流扰动。
紧接着，一片阴影如同潮水般从黑暗深处涌出，进入了火光照耀的范围！
井研和系华几乎同时倒抽一口冷气，身体僵住。
不是他们想象中狰狞的怪物。
是老鼠。
密密麻麻、数以百计的老鼠！
它们的大小不一，毛色杂乱，大多显得干瘦，眼睛在火光下闪烁着一种诡异的、近乎狂热的红光。它们挤在一起，如同一条蠕动的、肮脏的河流，填满了整个管道底部，正无声而迅捷地向前涌动。
这些老鼠看起来异常焦躁，它们不停地相互推挤，用鼻子疯狂地嗅着空气，却又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默，没有发出任何吱吱的叫声，只有无数爪子在金属上刮擦的窸窣声。
它们的目标似乎非常明确——就是从管道深处来，向着井研他们来的方向，或者说，是向着他们刚刚逃出来的那个破口方向而去！
鼠群如同没有看到两人一般，径自从他们身边涌过，甚至有些老鼠直接爬过了他们的腿脚，那毛茸茸、湿冷的触感让系华差点尖叫出声，被他死死用手捂住嘴巴压了回去。
井研紧绷着身体，一动不敢动。他紧紧盯着这些行为异常的老鼠，心中疑窦丛生。这些老鼠看起来像是在……迁徙？还是逃离？
它们从更深、更黑暗的地方来，要逃往相对“外面”一点的地方？
是什么让它们如此恐惧，如此急切地集体逃亡？
鼠群仿佛无穷无尽，持续不断地涌过。过了好几分钟，队伍的密度才开始减弱，只剩下一些掉队的、行动稍显迟缓的老鼠匆匆爬过。
直到最后一只老鼠的尾巴消失在身后的黑暗里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渐渐远去，两人才如同虚脱般松了口气。
“它…它们怎么了？”系华松开捂住嘴的手，声音依旧发颤，“好像在逃命一样……”
井研的脸色异常凝重。他回想起老鼠眼中那诡异的红光和焦躁狂热的样子，低声道：“不像单纯的逃命……更像被什么东西驱赶，或者……被什么东西吸引了。”
他再次将打火机举高，照向鼠群来的方向——管道的前方深处。
那里依旧是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，但此刻，在这死寂之中，似乎隐隐约约地……多了一点别的什么。
一种极其低沉的、仿佛某种巨大机器在遥远下方运转的……嗡鸣声？
又或者，是比那更难以形容的、某种沉重的……呼吸声？
混合着管道里原本就存在的霉味和铁锈味，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却让人极其不适的甜腥气，似乎也随着刚才鼠群带来的气流，从深处弥漫开来。
那气味，让井研莫名联想起了之前在7号门附近闻到的、那墨绿色干涸“血液”的甜腥，但又有些许不同，更加陈旧，更加……深邃。
前路未知，后路已断。
鼠群的异常逃亡，无疑是一个极其不祥的预兆。
管道深处，有什么东西。某种让这些生存在这艘船底层的生物都感到恐惧、不得不大规模逃离的东西。
井研看了一眼系华苍白的脸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在渗血的手掌。
他们别无选择。
他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，将打火机换到受伤较轻的左手，右手紧紧攥住那截冰冷的金属管。
“跟紧我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，“尽量别发出声音。”
他弯下腰，开始向着鼠群来的方向，向着那黑暗的、散发着不祥嗡鸣和甜腥气的管道深处，小心翼翼地前进。
系华咬了咬牙，压下心中的恐惧，抓紧那块锈片，紧紧跟在他身后。
微弱的火光摇曳着，只能照亮脚下几步的距离，仿佛随时都会被前方无边的黑暗吞噬。
每一步，都像是走向某种巨兽的喉管深处。
那低沉的嗡鸣声，似乎更清晰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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