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吃惊地在石洞中四下打量,然后问:“你那位亲戚老伯在哪里?你不是说他罹患自闭症,终日躲在在石洞中吗?”
段白薇却笑了,她答道:“既然他能利用自学的心理学知识治愈我的心理疾病,他当然也能治好自己的疾病。呵呵,他早就治好了自闭症,现在正在外面的世界打拼着自己的事业呢。他只是习惯了每天回到石洞里看书睡觉,他说了,这里才叫冬暖夏凉呢。但因为他始终住在石洞里,所以宅子里那幢小楼依然是废弃着的。从外面看,根本不知道里面住着人的。当然,院子外的那个梯子,也是他藏在那里的。”
我不禁寻思,段白薇所说的一切真是令人难以置信,这宅子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。而她在井下的经历,更称得上是匪夷所思。
不过,我还是很好奇,为什么她今天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,她为什么要把我推下古井,并把支离破碎的塑胶模特儿扔在井底?
听到我的疑问后,段白薇没好气地说:“自从我离开老宅,回到学校后,就发现萧辉和另外三个同学老是跟踪我。我知道,他们是奉了我父亲的指示,为了防范我自杀才做出的举动。我多次告诉他们,我已经不再想自杀了,可他们还是不相信,继续跟踪着我,让我没有任何私人的空间,我烦透了这样的生活!"
她顿了顿,又说:"我想给他们一个教训,让他们知道,如果我真想自杀,他们根本没办法防范的。不过,刚才萧辉说,他可以对我杀死你的事视而不见,甚至为了保护我不被警方追求,还愿意作伪证。这就让我看出,他其实是个心术不正的人。”
我也同意她的说法。萧辉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段白薇父亲的赏金,才跟踪她的。为了得到赏金,他们甚至不愿意在事件尚未开始的时候就扼杀于摇篮中。
段白薇又说道:“事实上,我知道昨天在冷饮店里和你聊完之后,萧辉肯定会来问你,而当你知道我有自杀的癖好后,一定会把我们来这里的事告诉他。所以,我就定好了这个计划。”
想不到我在她的计划中,竟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。我无言以对,只好保持沉默。
这时,段白薇拿出了那张网,说:“现在我得把网重新悬在井底。再过一会儿,我那位亲戚就要回来了,他还会从井口直接跳下来的。如果我没把网重新悬好,他就会直接跳到井底的。这井干涸了,是口死井,直接跳下来必死无疑。”
她的话音还没说完,我们同时听到井底传来“咚”的一声巨响。
我们撩开布帘,从石洞探出头来,借着微弱的油灯光,我们看到井底竟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。
“是你的那位亲戚老伯吗?”我吓了一跳,大声问道。如果段白薇的亲戚真因为我们没及时把网重新悬上而摔死,那肯定会让段白薇追悔莫及的。
段白薇摇摇头,说:“应该不是,我的那位亲戚老伯每天都在电台主持深夜心理访谈节目,不到凌晨一点,是不会回宅子的。”
呵,她亲戚的工作,还真是学以致用。
那么,现在躺在井底下的人,又是谁呢?
我正疑惑的时候,头顶突然射下了几道手电发出的光柱。我和段白薇赶紧缩头,放下布帘,避开了光柱。但就是这短暂的光柱,也让我们看清了井底躺着的人是谁。
是萧辉。
他是头顶先着地的,整个天灵盖都已经塌陷了,鲜血正汩泪地涌出。如果我没猜错,他应该是坠落井底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。
可是,萧辉怎么会坠人井底呢?他那三个同学呢?
这时,头顶的井口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。
一个男声说:“一直都是萧辉在接触段白薇的父亲,根本没人知道我们三人也在跟踪段白薇。”
一个女声说:"昨天在冷饮店里,别人都看到萧辉和苏羽交谈了很久,而且还谈到了段白薇。如果苏羽和段白薇同时离奇失踪了,肯定会有人猜测此事与萧辉有关。”
另一个女声说:“现在我们把萧辉砸晕后,扔到井底去,绝对不会有人猜到是我们干的。以后我们只要一直坚称,咱们三人一起在宿舍里玩牌,互相提供不在场证明,就能撇清所有关系。”
人声渐渐远去,我也理清了线索,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。
萧辉他们都以为我和段白薇死在了这口古井里,那三位同学为了避免被这件事牵连,竟然砸晕萧辉后,把他活生生地扔进了井底。
说起来,萧辉的死,倒也算得上罪有应得了。
不过,他那三个同学可不能逍遥法外。
真可惜,刚才我应该用手机把那三个家伙说的话全都录下来,日后作为指控他们的呈堂证供。只怪事发实在是太过于突然,让我根本没办法考虑到这么多的事。
没想到段白薇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,她问我:“你还记得我读的什么专业吗?”
我摇摇头,说:“我只知道你在影视学院读大二,不知道你具体的专业。”
段白薇冷静地答道:“我读的是影视编导专业。我本来到这里来,就是想教训一下萧辉他们,让他们别再跟踪我。另外,我还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时地嘲笑他们。所以我在这宅子的各个角落都放置了面向古井的高清摄像头,准备录下捉弄他们的镜头,日后剪辑成影片嘲笑他们。刚才这三个人杀萧辉的镜头,一定都被拍了下来。真是没想到这次玩笑开大了,搞笑片变成了惊悚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