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战的暗流

放学铃声响时，杨博文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——胃里又开始隐隐发沉，早上呕吐的不适感还没完全散。他没等宋奕，背上书包就往校门口走，只想快点回家躺着。

刚走出校门，就看到左奇函靠在路边的栏杆上，手里夹着根没点燃的烟，眼神直直地盯着他。杨博文皱博文。”左奇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点哑，“你早上到底怎么了？”

杨博文脚步没停，语气冷得像冰：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
左奇函快步追上来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，力道不算重，却让杨博文瞬间炸毛。他猛地甩开手，后退一步，眼神里满是厌恶：“左奇函，你有完没完？我说了不想看见你。”

左奇函的手僵在半空，看着他眼底的排斥，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——明明早上看到他吐得那么狼狈，自己还特意在小卖部等他，结果换来这么一句。他咬了咬牙，语气也硬了起来：“我妈到底怎么惹你了？你凭什么那么说她？你以为就你有妈？”

提到左妈妈，杨博文的眼神更冷了：“我没兴趣跟你讨论你妈。还有，别再碰我，我嫌脏。”

这话像针一样扎进左奇函心里，他盯着杨博文苍白的脸，突然笑了，带着点自嘲：“嫌我脏？那之前是谁被我压着的时候，没推开我？”

杨博文的脸瞬间涨红，又很快褪去血色，变得惨白。他攥紧了书包带，指尖泛白，喉咙里涌上熟悉的恶心感，却强忍着没吐出来。他看着左奇函玩世不恭的脸，突然觉得无话可说——跟这种耍流氓的人，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。

“滚。”他只说了一个字，转身就走，脚步快得像在逃。

左奇函没再追，只是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，手里的烟被捏得变了形。他其实不是想吵架，只是看到杨博文早上的样子，心里慌得厉害，又想起昨晚被骂的话，才忍不住说了重话。

杨博文回到家时，客厅里没人——爸爸和左妈妈应该还没下班。他松了口气，径直回了房间，把书包往桌上一扔，就扑到床上，胃里的恶心感越来越强烈。他翻了个身，盯着天花板，脑子里全是左奇函刚才的话，还有早上呕吐的狼狈，眼眶突然红了。

他不想承认，左奇函的话戳中了他——他确实没推开过左奇函，甚至在某些瞬间，还因为对方的靠近而心跳加速。可他更恨这样的自己，恨自己明明讨厌左奇函，讨厌左妈妈，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被影响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外传来开门声，还有左妈妈的声音：“博文回来啦？妈今天炖了汤，一会儿喝一碗。”

杨博文没应声，只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，盖住头。他不想看到左妈妈，更不想跟她说话。

没过多久，房门被轻轻敲了敲，是左奇函的声音：“妈让你去喝汤。”

杨博文没动，也没说话。

门外的人顿了顿，又说：“你要是还不舒服，我把汤端到你房间来。”

杨博文还是没应声。

直到脚步声远去，他才从被子里探出头，眼底满是烦躁。他知道左奇函是在示好，可他不想接受——接受了，就好像承认自己在意他，承认自己之前的厌恶都是假的。

他翻了个身，胃里的恶心感渐渐消退，却没了睡意。他拿起手机，点开宋奕的聊天框，想跟他说点什么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犹豫了半天，只打了一句“明天帮我占个座”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。

而客厅里，左奇函看着桌上的汤，皱了皱眉，对左妈妈说：“他不想喝，别叫他了。”

左妈妈愣了一下，随即叹了口气：“这孩子，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？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……”

“跟你没关系。”左奇函打断她，端起汤喝了一口，“他就是脾气倔，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
话是这么说，可他心里却没底——杨博文看他的眼神，像看陌生人一样，带着浓浓的排斥，比之前的讨厌更让他心慌。他不知道，这场冷战，还要持续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