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小时。倒计时开始。
安全屋内，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。凌曜反复检查着每一件装备，适应着新型作战服的传感系统和武器的手感。腿伤依旧作痛，但强效镇痛剂和高度集中的精神将其压制在可忍受的范围。
夜莺则在终端前进行最后的操作，将编写好的超级病毒注入一个伪装成数据分析工具的诱饵程序，并通过WS内部一个被买通的低级后勤人员的邮箱（其账户权限刚被临时提升），发送给了“熔炉”网络安全部门。
“鱼饵已投送。”夜莺声音冰冷，“他们会以为是某个急于表现的员工提交的‘优化工具’。一旦运行，病毒会潜伏十七分钟，然后同时爆发，瘫痪主防御系统、内部通讯和部分门禁。持续时间……最多十分钟。”
十分钟。闯入龙潭虎穴，找到沈墨和晶片，并杀出来。一个近乎自杀的时间窗口。
“足够了。”凌曜检查着最后一个弹匣，语气平静得可怕，“对我们来说，十分钟很长。”
夜莺看了他一眼，没再说什么。她将“熔炉”最新的内部结构图和可能关押沈墨的区域下载到两人的战术目镜中。
“记住，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沈墨，确认晶片位置。其次才是破坏和撤离。”她再次强调，“WS的反应会极其迅速，不要恋战。”
凌曜点头，将匕首插回腿套：“明白。走吧。”
一辆经过彻底改装的黑色电动车，悄无声息地滑行在通往工业区的偏僻道路上。车内，凌曜和夜莺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，只有战术目镜上不断刷新的数据和倒计时显示着行动的临近。
“熔炉”入口伪装成一个大型冷链物流仓库，高大的围墙上架设着高压电网和隐藏的传感器，入口处闸机森严，守卫牵着巡逻犬。
电动车在距离入口一公里外的一个废弃修理厂后院停下。这里有一条早已停用的工业排污管道，根据夜莺搞到的老旧图纸显示，这条管道理论上可以通到“熔炉”外围的废水处理区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夜莺撬开一个沉重的井盖，露出下方漆黑、散发着恶臭的管道口，“管道内部可能有传感器，跟紧我，避开监测点。”
她率先滑入管道，凌曜紧随其后。
管道内一片漆黑，粘稠的污水没过脚踝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化学药剂和腐败物的混合气味。夜莺的战术目镜闪烁着微光，指引着安全路径。两人如同幽灵般在黑暗中快速穿行。
七分钟后，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和一个向上的铁梯。夜莺停下，打了个手势——上方就是目标区域。
倒计时：病毒即将爆发。
夜莺将一个小型吸附式监听器贴在管道内壁，里面传来上方房间模糊的对话声和机器运行的嗡鸣。
“……三号净化池压力异常……上报了吗？”
“报了，监控中心说系统有点卡，让等……”
“妈的，这鬼地方总出幺蛾子……”
突然，所有的对话声和机器声戛然而止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短暂的、混乱的静电噪音！
紧接着，刺耳的、断断续续的警报声响起！但声音扭曲而无力，仿佛系统本身正在崩溃！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“所有屏幕都黑了！”
“通讯中断了！”
“门禁失灵了！”
病毒生效了！
“就是现在！”夜莺低喝一声，猛地攀上铁梯，用力顶开上方的格栅！
两人如同猎豹般窜出，身处一个布满巨大圆形净化池和粗大管道的房间——正是废水处理中心！
两名穿着工作服的技术员正惊慌地看着完全失灵的控制台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夜莺和凌曜用麻醉针瞬间放倒。
“控制台能接入内部网络吗？”凌曜问。
夜莺快速检查：“不行，这里是隔离子系统。但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入主通风管道系统，直通核心实验室区域！”
她撬开墙上一扇维修通道的门，两人再次钻入更加狭窄、但相对干净些的通风管道。
倒计时：九分三十秒。
通风管道内，两人匍匐前进，速度极快。管道图在战术目镜上清晰显示，夜莺精准地选择着每一个岔路口。
下方偶尔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呼喊，整个“熔炉”似乎都因系统的突然瘫痪而陷入了短暂的失措。
“左转，向下，第三个出口，通往B7区隔离观察室。”夜莺低声道，“能量峰值和异常通讯都指向那里，沈墨最可能被关在那附近！”
两人滑到一个通风口，夜莺小心地拨开格栅向下观察。
下方是一条洁白明亮的走廊，几名穿着WS白色防护服、手持武器的安保人员正紧张地守在一扇厚重的气密门前。门上的电子锁指示灯全部熄灭，显然也被病毒影响，但机械锁似乎仍处于闭锁状态。
“目标应该就在里面。”夜莺判断，“四个守卫。必须无声解决。”
凌曜点头，和夜莺如同默契的捕食者，悄无声息地从通风口滑下，落在守卫身后的视觉死角。
噗！噗！噗！噗！
四声极其轻微的、加装了高效消音器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。四名守卫应声倒地，连警报都没能发出。
凌曜迅速将尸体拖到角落隐蔽。夜莺则走到气密门前，检查机械锁。
“高强度合金锁，需要密码和物理钥匙双重开启。”她皱眉，“病毒瘫痪了电子部分，但机械部分依旧牢固。”
倒计时：七分十秒。
时间紧迫！
凌曜目光扫过走廊，突然落在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、正惊慌地看着失灵终端的研究员身上。
他瞬间冲过去，在那人发出惊叫前捂住了他的嘴，匕首冰冷的锋刃抵在他的喉结上。
“打开这扇门。”凌曜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，“别耍花样。”
研究员吓得浑身发抖，艰难地点头。
夜莺搜出他身上的门禁卡，又逼问出机械密码。
研究员颤抖着输入密码，又用门禁卡插入一个备用物理读卡器。
咔哒！
厚重的气密门传来解锁的声音。
凌曜一个手刀击晕研究员，和夜莺一左一右，猛地拉开了门！
门后的景象，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两人，也瞬间瞳孔收缩，一股寒意直冲头顶！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