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星蓝实在吃不下了,轻轻推开月白青还想往她碗里夹菜的手,摇了摇头。月白青看了她两眼,确认她不是客气,才收回手继续吃自己的。月星蓝拿起纸巾擦了擦嘴,又陷入了发呆——她有太多事要琢磨,太多问题要解决,绝不能让昨天的险境再度上演。
就在这时,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。月苕荣直觉不是好事,却还是沉声道:“进来。”
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服务员,端着一盘玫瑰沙拉,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,邀请众人享用。这盘玫瑰沙拉就这么突兀地放在餐桌上,满桌人谁也没敢动——毕竟谁都清楚,这庄园里的玫瑰碰不得,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。
可下一秒,有人动筷了。
月白青一把握住月星蓝的手腕,眉头紧锁:“为什么?”
是啊,为什么?月星蓝自己也说不清楚,只凭着一股强烈的直觉:“不知道,就是感觉,必须吃。”
“这种事能凭感觉?”洛辰的声音带着不信任,他打心底里觉得月星蓝是个不在乎别人死活的疯子,“万一你感觉错了,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?”
“没人逼你吃。”月星蓝连眼皮都没抬,继续和月白青较劲,执意要夹起一片玫瑰花瓣。
月白青哪敢真跟她犟,万一又把人惹毛了,后续可不好收场。他无奈地松了手,顺着月星蓝的动作,张嘴把她夹起的那片花瓣吃了下去。
味道实在难以下咽,又苦又涩,让人胃里一阵翻腾。月星蓝似乎察觉到他的不适,悄悄用小腿踢了踢他的脚踝。月白青会意,硬生生把那片花瓣咽了下去,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个坏点子。
众人忐忑地等了五分钟,见吃了玫瑰沙拉的月白青没什么异样,也没等来管家找麻烦,这才松了口气。
接下来,就是月白青的“搞怪时间”。他率先夹了一小片玫瑰花瓣放进月星蓝碗里,又把整盘沙拉推到月庭芜面前,脸上挂着格外“温柔”的笑。
月庭芜受宠若惊——这要是放在百年前,他肯定笑着收下了。可现在,看着眼前这张“和善”的脸,他莫名有种“我就站在你身前,你看我有几分似从前”的荒诞感。
但他还是笑着接了过来——难不成五弟还能害他?他索性夹了一大筷子玫瑰沙拉,在月白青有些龟裂的表情中一口闷了下去。下一秒,他瞳孔骤缩,刚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,就被月白青在桌下狠狠踢了两脚,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,还得故作夸张地喊:“我靠!怎么这么甜啊!”
其他人信不信不好说,月紫苑一听“甜的”,立马来了兴致,夹了两片放进嘴里嚼了嚼:“咦?还好吧,四哥哪有你说的这么甜。”
看着月紫苑一脸平静的表情,月庭芜笑而不语——这小崽子,现在切开来内里全是黑的,鬼精得很。
剩下的三位哥哥,两人象征性地尝了点,没什么反应;一人把花瓣放在碗里,说吃饱了要消化会儿再吃。玫瑰沙拉传到林夕手里,她吃了一口没觉得异常,就推给了洛辰。
从没被家人“坑害”过的洛辰,放心大胆地夹了一大片塞进嘴里。下一秒,他“哇”地一声全吐了出来,一脸崩溃:“我靠!怎么我这一片这么难吃啊!”
他抬头看向众人,却发现有人在偷偷憋笑。到这时候还反应不过来被耍了,那就是真蠢了。他委屈地看向林夕,眼神里满是控诉——他觉得自己的好姐姐,都被这一家子带坏了。
林夕倒是不在意他的哀怨,毕竟她也被这家人“坑”了一口。而且她心里清楚,月星蓝既然敢让家人吃,就肯定有把握,否则绝不会放任他们冒险。她现在好奇的是,月苕荣和月烟红为什么没吃。
看完这场“美食的诱惑”,月星蓝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。她拿起筷子,夹起碗里那一小块花瓣,放进嘴里,又端起水杯,像吃药片似的,一口水把花瓣冲了下去。
这操作让其他人看傻了——还能这么吃?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吞下去?
月苕荣没管他们震惊的眼神,把自己碗里的玫瑰花瓣放进水杯里泡了泡。很快,杯底就沉淀了一层近五毫米厚的黑色沉淀物。简单清洗过后,他才把花瓣吃了下去。
晚上回房时,两人又路过了早上那个昏暗的房间。不同的是,今晚房间开着灯,里面空无一人,也没有月星蓝心心念念又怕见到的那个身影。或许是昨天的惊鸿一瞥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,她一整天都在留意,既期待再次相遇,又害怕会连累哥哥们。可现在,他们似乎已经被拖下水了。
这让月星蓝感到强烈的不安——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,却因为一个副本相遇,这怎么可能?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她越想,心底就越慌,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,让她格外烦躁。
“小麻烦精,你又在想什么?”林夕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,“你已经站在这5分钟了,喜欢这个房间?”
“小麻烦精”是林夕给月星蓝起的新“爱称”——谁让这丫头一天下来不怎么说话,却事事都要操心,实在太麻烦了。月星蓝没否认,她就这么叫着,顶多被瞪两眼,也无所谓。
“不喜欢,脏得很。”月星蓝回过神,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,“走了。”
房间还是那个房间,只是不见了之前那些恶心的藤蔓和蛇头。“嗯?管家居然还会来打扫房间?”月星蓝摸着一尘不染的家具,忍不住琢磨起副本的“友好性”。
“想多了,你哥来过了。”林夕打破了她的幻想。
“哦。”月星蓝没什么反应,没有林夕预想中的震惊,只有无边的沉默。林夕也不再没话找话,径直去洗澡洗漱。月星蓝则走向阳台,坐在半圆形的秋千上,低头望着楼下的玫瑰丛,琢磨着接下来五天的应对之策。
夜深人静时,已经躺在床上的林夕侧身看去,只见月星蓝头发没吹,还坐在秋千上,只觉得她有病,还是被身边那些人惯出来的。什么想看月亮、等头发自然风干,依她看,就是千金大小姐懒得举吹风机,偏偏现在家人不在身边罢了。
月星蓝不知道林夕在想什么,她是真懒得吹头发——吹风机又沉,举半天手酸得慌。更何况,月家里从来没有吹风机这种东西,要么让月庭芜用火焰顺一下,要么让月白青用冰雾吹走水分,几秒钟的事,要吹风机何用?
虽然她本意是想看看星星月亮,但奈何,总有人找上门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