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\[正文内容\]

导航屏幕上"维多利亚港"的字样在雨夜里泛着冷光。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，后视镜里机场收费站的红灯忽明忽暗。车子刚驶入高速没多久，手机又震动起来。

助理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闪烁："沈总，苏先生刚让人送来一份文件，说是董事会特别授权书......"

我没看完就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。车窗外掠过的广告牌突然熄灭，整段高速陷入短暂的黑暗。后视镜里，那辆黑色轿车又出现了。

握紧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，脚尖不自觉地加重踩油门的力道。

"救赎计划"四个字在我脑海里反复闪现。她明明可以逃，却偏偏留下这本账本。她知道我会查到真相，就像她知道我一定会在这天晚上离开。

雨刷器来回摆动，挡风玻璃上的水痕越来越多。我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暴雨夜，她跪在地上捡合约时颤抖的手指。

那时我说过再也不见她，可当她真的消失时，我连她的背影都没能记住。

后视镜里的黑车突然加速。
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他们来得太迟了。五年了，他们以为还能用这种方式拦住我？

车子猛地拐进匝道，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。我死死盯着前方，直到看见机场航站楼的轮廓。

林若兮的声音从语音留言里传来，带着哭腔和喘息："我知道你在查苏明舟，但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？求你了......"

我把音量调到最大，她的声音顿时充满整个车厢。

"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查到了什么吗？"她哽咽着，"可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偏偏是那天？为什么是苏明舟赴港三天后？"

握方向盘的手一抖。

"我不是不想告诉你，是我不能说。"她的声音越来越轻，"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......"

导航突然发出偏移路线的提示。我看了眼后视镜，那辆黑车已经不见踪影。取而代之的，是远处一闪而过的警车红蓝灯光。

"若兮，"我对着语音留言开口，声音沙哑，"你说得对。我不该瞒着你查这些事。"

扯松领带，目光扫过仪表盘上的时间。

"可是现在不一样了。"我顿了顿，"我已经不怕他们了。"

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这次是短信提示。

"沈烬，别去香港。"

我冷笑一声，指尖划过屏幕。后视镜里，机场VIP通道的标识牌越来越近。

把车子停在接机口，我拿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机。锁屏显示还有两条未读消息。

第一条是助理发来的："沈总，您的私人飞机半小时前被临时调往澳门。接机人员说收到了集团总部的紧急指令......"

第二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："她当年没走，是被带走了。"

手指猛地收紧，手机屏幕在掌心咯吱作响。

被带走？

我闭了闭眼，想起病历纸卷边的样子。那是她递给我的时候就带着的折痕，就像她当年写给我的情书。

"沈总？"司机摇下车窗，探出头问道。

我摇摇头，重新发动引擎。车子缓缓驶入地下车库，后视镜里机场的灯光渐渐模糊。

"把我送到最近的商业街。"我说。

"可是沈总......"

"照做。"

车子转了个弯，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。我摸出打火机，点燃了副驾驶座上的账本。

火苗窜起的瞬间，手机又震动起来。是苏明舟的来电。

我没有接，只是看着火焰吞噬纸张。那些数字、日期、转账记录，在火光中扭曲成灰。

五年前七月十七日，苏明舟赴港。

三天后，我的死亡证明被签发。

而林若兮的账户，在那天收到了第一笔来自境外的资金。

火光映在后视镜里，我看见自己的眼神比五年前更冷。

她没走。

她是被人带走了。

车子在商业街口停下，我拎起行李箱钻进人群。霓虹灯闪烁，雨还在下。

走到十字路口，我掏出备用手机。输入"维多利亚港"，按下搜索键。

航班信息在屏幕上跳动，我选中最早的一班。

"这次换我来找你。"我低声说。

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我加快脚步，消失在雨幕中。

\[本章完\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