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\[正文内容\]

雨水砸在脸上，我抹了把眼睛。指尖还残留着燃烧的余温，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那句“如果你看到这些，请原谅我……我真的尽力了”，像一根刺扎进心脏。

手机又震动起来。陌生号码发来新消息：“她活着，在地下三层。”

我盯着屏幕，喉结上下滚动。雨幕中，防波堤上的车辙印清晰可见，新鲜的泥痕在路灯下泛着光。我从背包里掏出微型探测仪——这是第4章里特意准备的调查装备之一，此刻它正发出规律的滴滴声，指向地下某个方向。

排水口附近有金属摩擦的痕迹，锈迹被蹭掉了一小块，露出底下崭新的铁皮。我蹲下身摸了摸，手指沾上一点油渍。有人刚刚经过。

耳机里传来老吴的声音：“沈哥，监控入侵完成，三分钟窗口期。”

“收到。”我把探测仪收好，顺着通风管道往上爬。铁网锈得厉害，剪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潮湿的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，像是消毒水混着血腥气。

往下走的时候，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。心跳快得不正常，不是因为紧张，而是因为某种预感。那种感觉就像五年前，我推开病房门看见林若兮躺在病床上时一样——她还在，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把她带回来。

转角处的红外线警报灯突然亮起，我猛地刹住脚步。灯光扫过墙面，照出一张照片。我凑近看，是林若兮的近照，眼神涣散，脸色苍白。右下角标注着“计划B”。

“老吴？”我轻声唤道。

没有回应。

耳机里只剩下电流声。

我扯下耳机，握紧口袋里的折叠刀。往前走了两步，脚下一滑，低头看见地上洒着几滴深色液体。我蹲下来用手指抹了一点，凑近鼻尖闻了闻——是血，但已经干了。

再往前，走廊尽头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光。

我贴着墙根慢慢靠近，手心全是汗。门没锁，轻轻一推就开了。

眼前是一间控制室，屏幕上显示着多个监控画面。最中间的那块屏上，一个人影被固定在医疗床上，头发凌乱地盖住了脸。我看得不太清楚，但那个身形，那种安静的样子，我太熟悉了。

那是林若兮。
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
我转身，看见苏明舟站在门口。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，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，嘴角挂着笑。

“我还以为你会更晚一点到。”他说。
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往后退了一步，靠近医疗床。

“别着急。”他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，屏幕开始播放视频。画面里，林若兮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，两人靠得很近，她甚至伸手替那人整理领带。

“这种低级手段？”我扯断电源线，质问。

“低级？”苏明舟笑得更深，“可你还是来了。”

他绕到控制台后，按下另一个按钮。房间一角的金属门缓缓打开，里面是一个冷藏柜，装满了标有编号的药剂。他取出一支，晃了晃：“解毒剂。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扩散了，如果现在不注射，撑不过十分钟。”

我盯着他手里的针管，心里一阵翻涌。

“你可以杀了我，”我说，“但救不了她。”

“哦？”他挑眉，“你以为我会让你活？”

话音未落，我感觉后腰一阵剧痛。电击枪！我咬牙忍住，猛地转身，抓住对方手腕。电击枪的保险居然没解除——这太不像苏明舟的作风了。

他愣了一下。

我趁机一脚踹在他膝盖上，他踉跄后退。我冲过去，一脚踢开冷藏柜的门，几支药剂滚落在地。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我压着他问。

“想看看你有多在乎她。”他喘着气，眼神阴冷，“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相信她。”

我松开他，冲向医疗床。林若兮的脸终于露出来，苍白得吓人，嘴唇发青。我握住她的手，冰凉的。

“她中毒多久了？”我问。

“不到一个小时。”苏明舟扶着墙站起来，“但毒素会让她慢慢失去意识，直到……”

我没等他说完，抓起地上的解毒剂，撕开包装，给她注射。

她睫毛颤动了一下。

我松了口气。

“你以为这就完了？”苏明舟冷笑，“你以为我只准备了这一种方案？”

他扑过来抢针管，我闪身躲开。两人扭打在一起，撞翻了药品架。几支药瓶摔在地上，碎裂声中，我听到头顶传来警报声。

“火灾！”我听到外面有人喊。

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，火光从门外透进来。

“你疯了吗？”我怒吼。

“如果我不能拥有她，你也别想带走她。”苏明舟嘶吼着扑过来。

我一把推开他，抱起林若兮往外冲。火焰在身后蔓延，热浪扑面而来。我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，贴在我胸口，像是五年前那个雨夜，她靠在我怀里说：“沈烬，别信苏明舟。”

铁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闭，我抱着她往出口跑。爆炸声在身后炸响，冲击波将我们掀翻。我死死护住她，身体撞在地上。

火光中，我看见她手腕上那条褪色的红绳——是我当年送她的生日礼物。

“你来了我就放心了……”她忽然喃喃了一句，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
我愣住，低头看她，她已经闭上了眼。

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，穿透雨幕。

我紧紧抱住她，泪水滑落。这一次，我来救你。

\[本章完\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