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8月28日,星期四的深夜,暴雨如注。
江意宁浑身湿透,拿着蒋凌宇给的加密U盘在雨幕中狂奔。身后传来轮胎碾过水洼的刺耳声响——方致远的手下仍在穷追不舍。他冲进市中心广场,人群早已散去,唯有巨大的LED广告屏仍在闪烁。他深吸一口气,将U盘插入广场信息台的接口,手指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,却仍精准地按下播放键。
屏幕骤然亮起,一段偷拍视频开始播放:方致远在私人会所内,笑容阴森如蛇,“只要帮我,好处少不了您的份……”画面切换至医院太平间,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匆匆运走,字幕浮现:圣光教堂火灾案,方致远为掩盖真相,买通法医伪造死亡报告。
广场寂静一瞬,随即沸腾如沸水。路人尖叫着举起手机录像,消息如病毒般在网络扩散。远处警笛呼啸逼近,江意宁倚在广告屏基座旁,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雨水混着血水,伤口的刺痛让他绷紧下颌。
“你赢了。”方致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转身,看见对方撑着黑伞缓步走近,西装笔挺,仿佛暴雨与他无关,“证据能送我进监狱,可你知道你妈怎么去世的吗?”
警车刺目的灯光撕破雨幕,数名警察冲下车。方致远却毫无惧色,甚至抬手整理领带:“江先生,你会后悔的。”直到冰冷手铐扣住他手腕时,他忽然轻笑,目光如刀剜向江意宁,“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妈的死因。”
警车鸣笛离去,广场重新陷入黑暗。江意宁瘫坐在地,屏幕仍在循环播放证据视频。他望向方致远被押走的背影,攥紧拳头。
暴雨己过,他深知,这场风暴,终于结束了。
深夜的警局走廊里,蒋凌宇倚着斑驳的墙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金属打火机。方致远被带进去已经超过三个小时,审讯室的门缝透出微弱的光,隐约传来压抑的争执声。他眯起眼,想起方致远被押走时那狼狈的模样——衬衫领口被扯开,嘴角淤青未消,仿佛被强行压制过。这个向来冷静的搭档,此刻竟沦落至此……
“蒋先生,这是方律师的初步笔录。”一名相熟的警员压低声音递来文件,眉间皱成川字,“证据链很完整,但……总觉得哪里不对。”
蒋凌宇迅速翻动纸页,瞳孔骤然收缩。交易记录的时间、地点与方致远当天的行踪完美吻合,可那些签名笔迹……他太熟悉了,伪造痕迹粗糙得像是刻意留下的破绽。冷汗顺着脊背滑落,这不是普通的栽赃,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。
手机震动突然响起,江意宁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沙哑:“我调了警局附近的监控备份,方致远被抓前半小时,有个戴帽子的男人在停车场徘徊,图像增强后的侧脸——是周明远。”
蒋凌宇捏紧手机,周明远,本市建材巨头,上周刚因偷税漏税被方致远盯上。他想起三天前在案发现场捡到的那枚独特的袖扣,正是周明远常用的品牌。指尖在打火机上刮出刺耳的声响:“我现在去周氏集团旧址,你查一下那辆可疑车的去向。”
暴雨骤然而至,蒋凌宇将车驶入荒废的工业区,轮胎碾过积水发出沉闷的声响。周氏旧址的铁门锈迹斑斑,他翻过围栏时,指尖被碎玻璃划出一道血痕。仓库内弥漫着尘土与霉味,手电筒光束扫过堆积的纸箱,突然停在墙角——一箱未拆封的建材袋上,赫然印着周氏的商标,生产日期正是方致远被捕当天。
“有发现?”江意宁的声音从耳机传来,背景是密集的键盘敲击声。蒋凌宇正欲回答,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。他抬头瞬间,成吨的钢筋建材从上方倾泻而下,阴影笼罩了整个空间。
“江意宁!切断电源!”他嘶吼着扑向角落,钢筋砸落的轰鸣中,耳机传来急促的电流声:“电源系统在二楼……操,线路被人篡改了!”
暴雨依旧肆虐,仓库外,一抹黑影悄然隐入雨幕,嘴角勾起冷笑。江意宁在二楼与神秘人搏斗的身影闪过,而蒋凌宇在钢筋缝隙中艰难爬行,指尖触到那箱建材时,发现了夹层里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周明远与另一个男人在警局门口握手,日期是十年前,而那个男人竟是江意宁的父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