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市局档案室的灯光昏黄,像一层薄雾笼罩在陈年尘埃之上。蒋凌宇坐在堆满卷宗的桌前,指尖停留在一份被火燎过边缘的档案上——《蓝桥碎尸案·证物清单》。他已在此枯坐四小时,只为寻找那一枚被遗漏的针。
而江意宁,此刻正站在医院地下三层的停尸间,面对一具刚送来的无名女尸。她双手被反绑,指甲缝里嵌着蓝色纤维,喉部有一道极细的切口,不深,却精准地割断了声带——她被割喉前,还活着,却发不出声。
“和前两起不一样。”江意宁低声自语,戴上手套,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发丝,“这不是肢解,是……沉默的警告。”
他调出尸体CT扫描图,瞳孔骤然一缩——在死者胸腔深处,紧贴心脏的位置,竟藏着一枚微型金属片,形状如刀,刻着两个极小的字:“归还”。
手机震动。
是蒋凌宇:「陈国栋的值班记录有问题。他死前一周,曾三次深夜进入医院病历室。调取的是……你的病历。」
江意宁指尖一颤,差点打翻试剂瓶。
我的病历?
他迅速调出医院系统日志,输入权限密码。屏幕闪烁,跳出一段加密日志:
S-7?镜面计划?
江意宁从未听说过这些代号。他试图继续深挖,系统却突然弹出警告:“权限不足,访问已被监控。”
他冷笑一声,拔下U盘,转身离开。
与此同时,市局会议室。
蒋凌宇将三起案件的现场照片铺满整张长桌。三具尸体,三种死法,却有共同点:右手指缺失、喉部切口、尸体摆放呈镜像对称。
“这不是随机杀人。”他指着照片,“这是仪式。凶手在复刻什么……或者,在纠正什么。”
副手小声问:“纠正?”
“第一起是肢解,第二起是沉默,第三起……”蒋凌宇停顿,眼神冷得像冰,“第三起还没发生,但我知道他会选谁。”
他拿起笔,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名字:
江意宁
蒋凌宇
“我们是他的终极目标。”他低声说,“而‘镜面计划’,可能是陈国栋生前在查的事。”
手机再次震动。
江意宁:「我找到一枚金属片,刻着“归还”。系统提示有人在监控我的操作。小心,局里有内鬼。」
蒋凌宇猛地站起,抓起外套就往外走。
他必须找到江意宁。
可当他驱车赶到医院,停尸间已空无一人。解剖台上有血迹,新鲜的,尚未凝固。地上掉落一只手套,是江意宁的。
墙上的时钟停在3:07。
而监控录像最后画面是:江意宁接起一个电话,脸色骤变,随后独自走向电梯,背影决绝。
蒋凌宇冲进监控室,调取电梯录像。
画面中,江意宁按下B2键——那是医院废弃的地下二层,十年前曾是精神科隔离区。
他为什么去那里?
蒋凌宇一边拨打电话,一边狂奔下楼。电话接通,却只有电流杂音。
突然,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,无署名,只有一段音频。
他点开。
里面是江意宁的声音,颤抖而急促:
音频结束。
蒋凌宇的脚步在地下二层铁门前戛然而止。
门虚掩着,缝里透出一缕微光。
他推开门。
昏黄的灯光下,陈国栋坐在一张旧椅子上,白发苍苍,左脸有烧伤疤痕,右手缠着绷带。他穿着一件旧式白大褂,膝上放着一把手术刀,刀尖滴着血。
而江意宁,跪在地上,手腕被割开,血流满地,却仍死死盯着陈国栋,声音嘶哑:
“为什么……老师?你说过……真相不该用命来换……”
陈国栋缓缓抬头,看向门口的蒋凌宇,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: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我等这一天,等了三年。”
他举起手术刀,刀面映出三个人的影子——像一面破碎的镜子,映照出过去、现在,与即将血染的未来。
“镜面计划,不是杀人。”他轻声说,“是净化。而你们……是我最后的实验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