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第二天清晨,林竹儿抱着那把还带着雨水湿气的折叠伞,早早来到练习室。推开门时,却见左奇函已经坐在鼓前,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鼓面,发出轻缓的节奏声。听到动静,他转过头,看到林竹儿手里的伞,眼神顿了顿:“桂源哥送你回来的?”
林竹儿点点头,把伞放在角落的架子上:“昨晚雨太大了,他把伞让给我,自己淋着回去了,没感冒吧?”左奇函收回目光,继续敲着鼓点,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过:“没,早上见他时还在改吉他谱,精神着呢。”话虽如此,他心里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——昨晚看着张桂源撑伞走进雨幕的背影,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。
没过多久,张桂源也来了,怀里抱着厚厚的一叠谱纸。看到角落里的伞,他脚步顿了顿,林竹儿赶紧走上前:“昨天谢谢你,伞我擦干净了,你拿回去吧。”张桂源接过伞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,两人都愣了一下,赶紧收回手。张桂源耳尖泛红,低头嘟囔着:“不客气,小事而已。”
杨博文和王橹杰、张函瑞随后赶到,练习室很快热闹起来。杨博文把新打印的合唱谱分给大家:“今天重点练第二段的和声,竹儿的钢琴独奏和桂源的吉他间奏再磨合几遍,争取下周录个 demo 出来。”
排练开始,林竹儿的指尖落在琴键上,清透的旋律流淌而出。张桂源跟着加入吉他间奏,这次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,琴声与吉他声交织在一起,像春日里缠绕的藤蔓,温柔又紧密。左奇函的鼓点打得沉稳,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林竹儿的侧脸上,看着她专注弹奏的样子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,又空落落的。
中场休息时,林竹儿起身去接水,回来时却发现钢琴谱架上多了一张浅蓝色的纸条。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:“昨天看你被雨打湿了发梢,特意买了这个,别感冒了。”纸条下面压着一小盒姜糖,包装上印着她喜欢的樱花图案。
林竹儿拿起姜糖,心里泛起一阵暖意,转头看向正在讨论编曲的三人——张桂源正低头和杨博文说着什么,侧脸被阳光照得柔和;左奇函靠在鼓边,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,眼神落在窗外;张函瑞和王橹杰则在摆弄尤克里里,叽叽喳喳地笑着。她不知道纸条是谁放的,却不敢追问,只能悄悄把姜糖塞进包里,指尖残留着包装纸的温度。
下午排练时,林竹儿弹到一半,突然觉得指尖发麻,原来是昨天淋了点雨,手腕有些酸痛。她皱了皱眉,强撑着继续弹奏,却不小心错了一个音。张桂源最先察觉,立刻停下吉他:“怎么了?手不舒服?”
林竹儿摇摇头:“没事,可能有点累了。”左奇函却已经起身,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暖手宝,快步走过来:“早上出门前灌的热水,你先暖暖手,别冻着了。”说着,他把暖手宝塞进林竹儿手里,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掌心,又赶紧收回手,转身快步走回鼓边,假装整理鼓槌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张桂源看着这一幕,握着吉他拨片的手指紧了紧,沉默着坐下。杨博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轻咳一声打破尴尬:“累了就歇会儿,咱们不急,身体要紧。”王橹杰也跟着附和:“是啊竹儿姐,我去给你倒杯热牛奶,喝了暖暖身子。”
林竹儿握着手里温热的暖手宝,心里又暖又乱。她知道左奇函的心意,也明白张桂源的温柔,可看着两个明明在意却又不肯说破的人,看着身边努力活跃气氛的伙伴们,她不敢轻易捅破这层窗户纸——她怕一旦说开,现在这份默契又温暖的氛围会被打破,更怕伤害到任何一个人。
休息过后,排练继续。林竹儿的手腕好了些,弹奏时却比之前更投入,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纠结都融进琴声里。张桂源的吉他声变得格外温柔,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在意;左奇函的鼓点打得比平时更轻,像是怕惊扰了这份未说破的氛围。杨博文看着三人之间微妙的互动,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把和声的调子定得更柔和了些,让整个旋律都浸在一层暖暖的温柔里。
傍晚排练结束,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林竹儿拿出包里的姜糖,拆开一颗放进嘴里,淡淡的姜香混着甜味在舌尖散开。张桂源走在她身边,犹豫了很久,我终于开口:“那个……姜糖好吃吗?我昨天路过便利店,看到是你喜欢的口味,就……”
话没说完,左奇函突然停下脚步,转身对林竹儿说:“我妈今天寄了些老家的蜂蜜,治咳嗽很管用,明天给你带一罐,你平时练琴累了,泡水喝挺好的。”
林竹儿看着眼前两个眼神里都带着紧张的人,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。她笑着点点头:“谢谢你们,都很好吃,蜂蜜也麻烦你了。”她没去追问姜糖是谁送的,也没戳破两人的心意,只是把这份温柔悄悄藏在心里——她知道,有些感情不需要立刻说破,这份小心翼翼的守护,这份不愿让彼此为难的心意,比任何告白都更珍贵。
走出练习室,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张桂源和左奇函一左一右走在林竹儿身边,偶尔会因为她不经意的一句话笑起来,却都默契地没再提纸条和姜糖的事。杨博文、王橹杰和张函瑞走在后面,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,张函瑞偷偷对王橹杰挤了挤眼,王橹杰笑着摇摇头,两人都没说话,却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脚步,给前面三人留了一片安静的空间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,带着暖暖的温度。林竹儿看着身边两个沉默却温柔的伙伴,心里突然觉得,或许不用急着做出选择,就这样带着彼此的心意,一起在音乐里并肩前行,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。而张桂源和左奇函也渐渐明白,比起占有,看着对方开心,看着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好好的,好像更重要——有些喜欢,不一定非要宣之于口,藏在琴声里,藏在鼓点中,藏在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守护里,就已经足够温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