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尽快磨合,节目组在正式舞台录制前又安排了一次集中的联排。刘宇宁压缩了另一个通告的时间,风尘仆仆地赶回录制城市,直接到了排练厅。
连续的奔波和高强度工作,让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意,但一进入工作状态,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
温若初已经到了,正和音乐总监低声讨论着什么。她今天的气色似乎比前几天更差了些,嘴唇几乎没有什么血色。
联排开始,流程比之前更加紧凑,需要反复走位、调试音响和灯光。刘宇宁展现出了极强的专业素养,无论是走位还是演唱,都精准到位,几乎不需要导演过多提醒。
反观温若初,则显得有些吃力。她本就身体单薄,在强烈的灯光照射和长时间的站立下,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冷汗。轮到需要她配合走位时,她的脚步明显有些虚浮。
刘宇宁站在舞台前方,虽然背对着她,但似乎身后长了眼睛,在她一个踉跄几乎踩空台阶时,猛地回头,手臂已经下意识伸出了一半。
温若初(稳住身形,低声)没事。
她避开了他的搀扶,声音细微。
排练间歇,众人短暂休息。温若初觉得有些头晕目眩,胸口也闷得厉害。她强撑着走到后台走廊,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透透气,顺便去一下洗手间。
走廊里人来人往,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。她靠着冰凉的墙壁,微微闭上眼睛,试图缓解那阵强烈的晕眩感。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,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、发花,耳朵里也嗡嗡作响。她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。
就在这时,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阵风疾步来到她面前。
刘宇宁刚刚结束和导演的沟通,一出来就看到她靠着墙,脸色苍白如纸,身体微微摇晃,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。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几乎是本能地,一个箭步冲上前,伸手牢牢扶住了她的胳膊。
触手一片惊人的冰凉和单薄。隔着薄薄的毛衣料子,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手臂纤细的骨骼,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折断。
刘宇宁(焦急)温若初!你怎么了?
温若初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和他带着厉色的声音惊得睁开了眼。晕眩感还未完全消退,她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、写满担忧和惊怒的俊脸,一时忘了反应。
他的手掌很大,很暖,热度透过布料灼烫着她的皮肤,与她周身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。这种久违的、带着强势关心的触碰,让她心头猛地一酸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但她很快反应过来,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。
温若初(虚弱地)我……我没事,就是有点头晕。放开我……
刘宇宁非但没有放开,反而扶得更紧,另一只手甚至虚虚地揽住了她的后背,防止她滑倒。
刘宇宁这叫没事?脸色白得像纸!你助理呢?
温若初她……她去帮我拿东西了。
温若初的声音更小了,带着一种无力的窘迫。她不喜欢这样被他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狼狈的样子。
刘宇宁(眉头紧锁)我送你去医院。
温若初不去!我不去医院!我休息一下就好,真的……
她的抗拒异常激烈,眼神里甚至闪过一丝恐惧。
刘宇宁看着她这副样子,又气又心疼。气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,心疼她如今这风吹就倒的模样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,尽量让声音缓和下来。
刘宇宁好,不去医院。那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下,总可以吧?
他半扶半抱着她,几乎承担了她大部分的体重,带着她往最近的空休息室走去。其实他更想直接抱起她,但是怕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,只能扶着她慢慢走。
温若初挣脱不开,加上确实浑身无力,只能任由他带着走,就是这样,也难免引来一些工作人员好奇的目光。
走进休息室,刘宇宁小心地让她在沙发上坐下,又立刻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。
刘宇宁喝点水。
温若初低着头,小口小口地喝着水,不敢看他。
刘宇宁就站在她面前,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,目光沉沉地落在她低垂的脑袋上。休息室里很安静,只有她细微的喝水声和他有些重的呼吸声。
他想起很多年前,摩登兄弟刚在YY直播起步的时候。条件艰苦,他们挤在狭小的房间里,设备简陋,观众寥寥。她也是这样,常常陪他们熬到深夜,在他唱得嗓子冒烟时,默默递上一杯早就准备好的、温度刚好的润喉茶。那时候的她,虽然也安静,但眼神是亮的,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他的支持,从不会像现在这样,仿佛一碰就会碎掉。
刘宇宁(内心活动)这些年,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?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?
他看着她握着水杯的、微微颤抖的手指,那纤细脆弱的样子,让他心口一阵阵发紧。
就在这时,温若初的助理急匆匆地推门进来,看到室内的情形,愣了一下,连忙上前。
助理若初姐,你没事吧?我刚刚……
刘宇宁(打断她)她刚才差点晕倒。联系一下她的医生,或者找个懂医的来看看。后面的联排,她需要休息。
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决断力,让人无法反驳。
助理啊?好的,刘老师,我马上联系。
温若初抬起头,想说什么,却被刘宇宁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刘宇宁身体最重要。其他的,都可以放一放。
他的眼神太过复杂,有关切,有不容拒绝,还有她看不懂的深沉痛意。温若初到了嘴边的话,又咽了回去,只能默默地低下头。
刘宇宁看着她这副顺从却疏离的样子,心底叹了口气。
他知道,有些事,急不来。但她的身体状况,显然已经亮起了红灯。他不能再任由她这样下去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