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里,消毒水的气味弥漫。温若初被送进了急诊室,医生立刻给她进行检查,挂了退烧和补充电解质的点滴。
刘宇宁一直守在病床前,看着她因为输液而微微蹙起的眉头,看着她烧得干裂的嘴唇,心像是被放在小火上慢慢煎烤。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水,轻轻湿润她的唇瓣。
护士进来换药,看了看守在旁边的刘宇宁。
护士你是病人家属?
刘宇宁是。
护士 病人需要住院观察一晚。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。另外,她之前有什么病史或者过敏史吗?我们需要了解。
刘宇宁愣住了,看向温若初的助理。
刘宇宁你知道吗?
助理连忙翻看随身带的包。
助理若初姐之前交代过,她青霉素过敏。其他的……
助理她好像一直在看中医调理,具体的我不太清楚。她有个病历本,我回去拿?
刘宇宁我去吧。你在这里守着她。
刘宇宁拿着助理给的房卡,又匆匆返回酒店。他走进温若初的房间,房间整理得很干净,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物品,透着一种临时的、缺乏烟火气的冷清。
他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助理说的那个文件袋,里面装着一些温若初的证件和常用的药瓶。他拿起文件袋,正准备离开,一个白色的药瓶从没有封口的文件袋里滑落,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毯上。
他弯腰去捡,动作却带出了文件袋里更厚的一叠纸张,散落开来。
那是复印的病历。
最上面一页的日期,赫然是他们分手前三个月。诊断结果那里,清晰地写着:早期妊娠,意外流产,清宫手术。
刘宇宁大脑一片空白,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手指颤抖着拿起那叠病历,一页一页地翻看。
流产手术记录……术后复查……然后是长达数年的心理科就诊记录,诊断:中度抑郁伴有焦虑状态……药物处方……时间线清晰地延续到他们分手之后很久。
每一页,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他的心上。
妊娠……流产……抑郁……
所以,当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她曾经有过他们的孩子?然后又失去了?
所以她独自承受了手术的痛苦,以及随之而来的抑郁?
所以她后来提出分手,不是因为不爱了,不是因为看不到他的前途,而是因为她病了?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,他在哪里?
刘宇宁想起那时候,他正为了一个又一个难得的机会在外地奔波,每天沉浸在实现梦想的兴奋和忙碌中,甚至因为她几次情绪不稳定的电话而感到些许不耐烦,觉得她不够理解他、支持他。
他记得分手那天,她异常平静,脸色苍白,只说了句“我累了,我们分开吧”,然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。他当时只觉得心寒和愤怒,以为她是嫌弃他迟迟没有大红,却从未想过,她那句“累了”,背后藏着怎样的身心俱疲和绝望。
他竟然……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!
刘宇宁踉跄一步,靠在墙壁上,才勉强支撑住几乎要瘫软的身体。他死死攥着那叠病历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手背青筋暴起。

原来真相是如此残忍。
他以为她只是变得沉默疏离,却不知道她一直在深渊里挣扎。
他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将散落的病历仔细地、一张不落地收好,重新放回文件袋里,然后紧紧攥着这个沉重的文件袋,离开了房间。
回到医院时,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,但眼神里却多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。
温若初的烧退了一些,人清醒了不少,正虚弱地靠在床头。看到他进来,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。
助理见他回来,便先出去了。
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安静得能听到点滴液滴落的声音。
刘宇宁走到床边,没有立刻坐下,只是站在那里,目光沉沉地看着她,那眼神复杂得让温若初心慌。
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文件袋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。
刘宇宁温若初……你告诉我……这到底是什么?
温若初的目光触及那个熟悉的文件袋,脸色瞬间血色尽失,比刚才高烧时还要苍白。她猛地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嘴唇剧烈地颤抖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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