鼠灾

让我们走进绅河市

吱吱——那细微又刺耳的声响，在空荡荡的绅河市街道上此起彼伏，仿佛无数只无形的手在黑暗中摩擦。这座城市的生气似乎被抽干了，只剩下一个空壳。偶尔传来的啜泣声，像是针一样，悄无声息地扎进人心里，搅动着不安和恐惧。

公寓里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味道，老婆婆佝偻着背，木然地守在老伴冰冷的遗体旁。她浑浊的眼睛像两口干涸的井，早已没有泪水。嘴唇微微颤抖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就像等待审判的罪人一般呆坐着，一动不动。隔壁房间传来婴儿清脆的哭喊，可那声音戛然而止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，咯吱咯吱，听得人头皮发麻。楼道间回荡着失去至亲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嚎啕，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加压抑，更加无助，像是要把这死寂的世界撕开一道口子，可是，就连那道哭声也消失了，或许是死了？或许是睡觉了？谁也不知道…

“吱呀……”学校杂物室那扇老旧的门被轻轻推开，发出难听的呻吟。女学生站在门口，脚步因为恐惧而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。当视线终于适应了昏暗的环境，看清门内景象时，她的身体彻底僵住了——一具残缺不堪的尸体横在地上，血迹斑驳的地板上散落着啮咬后留下的碎屑，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。腥甜的气味直冲鼻腔，让她喉咙猛地收紧，呼吸变得浅薄而急促。她小心翼翼地屏住气，生怕惊动了什么未知的存在。泛白的手指死死捏紧衣角，后退一步，再退一步，直到确认那个尸体里并没有老鼠，她才靠着门框滑落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整个人瘫软得像一团泥。呼……她长长吐出一口气，压低到几乎听不见。但即便这样，她也不敢放松，更不敢发出声音。

片刻之后，肚子咕噜噜的响声提醒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。半瓶水早被省得只剩下底儿，每天只能小口小口地抿一下润喉。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犹豫片刻，最终还是鼓起勇气，一点点靠近那具尸体。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，指尖触碰到尸体旁边的衣服口袋时，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。终于翻出来一个带着包装袋的面包，她盯着上面模糊的生产日期看了又看，确认可以食用后，才狼吞虎咽般塞进嘴里。干硬的面包混着唾沫勉强下咽，每一口都像是救赎。她不敢多吃，将剩下的面包重新放进口袋，双手仍然忍不住发抖。高度紧张让她的神经绷得像弦，连合眼休息都成了奢望…

突然，外面传来求救声，就像是一把刀一样割在她心上，因为，她的朋友就是被老鼠活生生咬死的，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，可又迟迟不敢开门，必竟，谁也不敢去睹，外面的人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，外面的声音消失了，只剩下了老鼠的吱吱声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