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寒舟站在我身旁，脚步轻缓，像是猎手接近猎物。他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，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他低声说，声音几乎和呼吸融为一体。
我点点头，跟着他走进黑暗。
走廊尽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，像是有人在搬运武器。
“他们在等我们。”我说。
“那就别让他们失望。”楚寒舟嘴角微微扬起，眼神却冷得像刀。
我们贴着墙壁前进，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吞没。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。
前方忽然亮起一束光，紧接着是脚步声靠近。
我和楚寒舟同时屏住呼吸，躲进阴影里。
一名士兵从我们面前经过，手里端着一支电磁步枪。他的步伐急促，显然知道我们会来。
我们对视一眼，悄无声息地跟上去。
他转过一个弯，光线骤然明亮起来。
我们探头看去，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沉。
整座地下军火库已经被改造成临时作战基地。数十名士兵正在布置火力网，重型武器被架设在各个角落。中央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联邦特使，林靖。
他是我父亲的老部下，也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。
他站在指挥台前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，正对着通讯器说话：“确认目标已进入范围，启动‘净化程序’。”
我皱起眉头，这个词太熟悉了。
那是母亲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份文件。
“他们在怕我。”我低声说。
楚寒舟没有回答，只是把手按在了我的肩上。
“你准备好了吗？”他问。
我看着下方密布的火力点，手指缓缓收紧。
“他们以为我是怪物。”我轻声说，“那我就让他们看看，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样子。”
雷光在我掌心炸开，照亮了整个走廊。
下一秒，警报声响彻整个军火库。
“目标出现！”有人大喊。
枪声轰鸣，子弹如雨点般扫射过来。
楚寒舟猛地将我推开，自己则翻滚到另一侧。
“分头行动！”他大喊。
我没有犹豫，立刻冲向右侧的控制台。那里有切断电源的开关，只要黑掉照明系统，他们的精准射击就会失效。
可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按钮时，一道身影拦在我面前。
“林昭。”她轻声说。
我抬头，看见了林靖的女儿，林雪。
她穿着一身战术服，手里握着一把短刃，眼神复杂。
“你果然来了。”她说。
“你早就知道我会来。”我盯着她，“你是情报组的人。”
她苦笑：“我只是想救你。”
“那你现在是想杀我？”我问。
她摇头：“我想让你停下。”
我沉默了几秒，然后笑了：“来不及了。”
我抬手，雷光直奔她而去。
她没有闪避，而是举起短刃迎了上来。
金属与雷电相撞，爆发出耀眼的火花。
她整个人被震退几步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。
“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？”她突然问。
我愣住。
“你摔断腿那次。”她继续说，“是我背你去医院的。”
我心头一颤。
那些记忆太过遥远，像是一场模糊的梦。
“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？”她看着我，“你说，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很强，保护所有人。”
我咬紧牙关。
“可你现在只想复仇。”她说。
“因为这个世界先背叛了我。”我说。
她闭了闭眼，似乎在做某种决定。
然后，她突然转身，一刀割断了身后的电缆。
“快走！”她喊，“控制台就在你后面！”
我愣住了。
“别浪费机会！”她回头看了我一眼，“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。”
我看着她，心里忽然涌上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。
“谢谢。”我低声说。
然后，我冲向控制台。
按下总开关的瞬间，整个军火库陷入一片黑暗。
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和脚步声。
我摸索着往深处跑，耳边传来爆炸声。
“林昭！”是楚寒舟的声音。
“我在！”我回应。
他很快找到我，拉住我的手：“他们开始撤离了。”
“林靖呢？”我问。
“在最里面。”他说，“他没打算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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