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仙门的院子里还飘着淡淡的草药香,周先生刚把雪灵鼠画了爪印的“驱煞记”收起来,山神庙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妇人带着哭腔的呼喊:“凌掌门!求您发发慈悲,救救我们家阿福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镇北的刘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,头发散乱,衣襟上沾着泥土,一见凌云霄就跪了下去,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:“阿福今早去后山拾柴,到现在还没回来,有人说……有人说看见他往庙后的老槐树下去了,可我们找了好几圈,只看见些古怪的脚印!”
凌云霄连忙扶起刘婶,苏小小递过一块帕子,轻声安抚:“刘婶别急,慢慢说,那脚印怎么古怪了?”
刘婶抹了把眼泪,声音发颤:“那脚印不是人的!比小孩的脚小一圈,五个趾头分得清清楚楚,可印子里还沾着些银色的毛,像是……像是野兽的,可后山哪有这种带银毛的野兽啊!更邪门的是,脚印到槐树下就没了,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!”
王道长一听,立刻摸出罗盘,指针又是一阵乱转,比上次阴煞纸人那回还要急促,他脸色凝重:“不对劲,那老槐树有些年头了,说不定藏了什么东西。”
阿蛮抱着雪灵鼠,小声说:“我昨天去后山采野果,路过老槐树时,总觉得树后面有东西盯着我,雪灵鼠也对着树‘吱吱’叫,我吓得赶紧跑了。”说着,她怀里的雪灵鼠也配合地“吱吱”两声,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。
凌云霄沉吟片刻,对众人说:“我们现在就去后山老槐树下看看,苏师姐、王道长跟我一起,张大夫留下照看院子,林师姐帮忙安抚刘婶。”
玄狐似乎听懂了,立刻起身,绿眼睛盯着门外,尾巴微微翘起,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模样;雪灵鼠则从阿蛮怀里跳出来,蹲在凌云霄脚边,小爪子扒了扒他的裤腿,像是在说要一起去。
一行人很快到了后山,顺着刘婶指的路往老槐树下走。越靠近槐树,周围的空气就越冷,连鸟鸣声都消失了,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“沙沙”声,格外瘆人。
远远地,就能看见那棵老槐树,树干粗壮,枝叶茂密,可不知为何,树下的草全都枯黄了,像是被吸走了养分。走近了,地上的脚印格外清晰——果然如刘婶所说,脚印小巧,带着银色的毛,最奇怪的是,脚印到槐树根处就突然断了,仿佛走路的东西钻进了树里。
王道长蹲下身,用手指沾了点脚印里的泥土,放在鼻尖闻了闻,脸色骤变:“这泥土里有‘噬魂气’,是邪物吸了活人的精气后留下的!阿福恐怕是被这邪物缠上了!”
苏小小握紧短剑,警惕地盯着老槐树:“那邪物藏在树里?”
话音刚落,老槐树的树干突然“咔嚓”响了一声,树皮上裂开一道缝,缝里渗出黑色的汁液,还传来一阵细微的“咕咕”声,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蠕动。
玄狐猛地对着树干龇牙,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,尾巴竖得笔直;雪灵鼠也“吱吱”叫着,小爪子在地上刨了刨,似乎想冲上去,却被凌云霄拦住了。
凌云霄从怀里摸出一张破煞符,对众人说:“这邪物靠吸食精气为生,槐树阴气重,正好成了它的巢穴。王道长,你布个困煞阵,苏师姐,你用短剑引灵气,我来破它的巢穴。”
王道长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桃木枝和铜钱,在老槐树下快速摆阵,铜钱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,桃木枝围成的圈瞬间泛起淡淡的红光,将老槐树笼罩在里面;苏小小则握紧短剑,剑尖凝聚起一层灵气,对准树干上的裂缝;凌云霄则举起破煞符,口中念动咒语,符纸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。
“轰!”破煞符贴在树干上,金色火焰立刻蔓延开来,树干上的裂缝里传出一阵刺耳的尖叫,黑色汁液喷涌而出,落在地上发出“滋啦”的声响,冒出阵阵黑烟。
紧接着,一个黑影从裂缝里钻了出来——那东西通体漆黑,只有巴掌大小,长着五只银色的爪子,脑袋上顶着两只尖尖的耳朵,眼睛是血红色的,正是脚印的主人!
“是‘噬魂鼠’!”王道长低喝一声,“这东西专吸活人的精气,尤其是小孩的,一旦被缠上,轻则昏迷,重则殒命!”
噬魂鼠刚钻出来,就想往树林里跑,却被桃木阵的红光挡住,它转过身,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凌云霄等人,发出凶狠的嘶吼,爪子上凝聚起黑色的雾气,朝着苏小小扑过去。
苏小小早有准备,一剑挥出,灵气化作一道剑光,击中噬魂鼠的爪子,黑色雾气瞬间消散,噬魂鼠惨叫一声,落在地上,银色的爪子上流出黑色的血。
玄狐趁机扑上去,爪子上带着灵气,一下子按住噬魂鼠,噬魂鼠拼命挣扎,却怎么也挣脱不开;雪灵鼠也跳了过来,对着噬魂鼠的脑袋“吱吱”叫着,小爪子拍了拍它的脑袋,像是在示威。
凌云霄立刻拿出一张收邪符,贴在噬魂鼠身上,符纸瞬间收紧,将噬魂鼠困住,它在符纸里扭动着,发出不甘的尖叫,渐渐化作一缕黑烟,被符纸吸收。
噬魂鼠消失后,老槐树下的泥土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,众人低头一看,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土里爬了出来——正是刘婶的儿子阿福!他脸色苍白,双目紧闭,呼吸微弱,但还有气息。
凌云霄立刻上前,将一枚聚气丹塞进阿福嘴里,又用灵气帮他梳理体内的气息。片刻后,阿福缓缓睁开眼睛,虚弱地喊了一声:“娘……”
刘婶正好赶过来,看到阿福,立刻冲过去抱住他,喜极而泣:“阿福!我的阿福!你终于醒了!”
众人将阿福送回镇上,张大夫给阿福把脉后,松了口气:“还好及时,只是精气受损,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。”
刘婶感激涕零,拿出家里仅有的积蓄要送给凌云霄,却被他婉拒了:“刘婶不用客气,保护镇上的人,本就是我们落仙门的责任。”
回山神庙的路上,阿蛮抱着雪灵鼠,好奇地问:“掌门师兄,那噬魂鼠是从哪来的啊?”
凌云霄摇摇头:“不好说,说不定是哪个邪道养的,也可能是自然形成的邪物。以后我们得多留意后山,免得再出什么事。”
玄狐对着凌云霄叫了两声,像是在附和他的话;雪灵鼠则趴在阿蛮怀里,舔了舔她的手指,一副邀功的模样。
回到山神庙,院子里的孩子们正在嬉闹,林娇娇在给他们分发糕点,周先生则在石桌上写着什么。见众人回来,周先生笑着问:“顺利吗?”
“顺利,阿福已经没事了。”凌云霄笑着点头,目光落在院子里的烟火气上,心里暖暖的——虽然飞升失败,可在这凡间,和伙伴们一起守护着身边的人,也挺好的。
雪灵鼠突然跳到石桌上,对着周先生的纸“吱吱”叫着,周先生低头一看,纸上写着“落仙门除鼠记”,雪灵鼠立刻用小爪子在“记”字旁边画了个爪印,玄狐也凑过去,用尾巴在爪印旁边扫了一下,像是也想留下自己的痕迹。
众人看着这一幕,都笑了起来。夕阳西下,金色的余晖洒在院子里,落仙门的故事,还在这充满烟火气的凡间,继续书写着新的篇章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