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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洄游之境

茶花开了,一大团一大团的,像火。

  落到地上,就被一连串的脚印踩到了地底下,成为了青石板上一滩乌黑的臭水。

  “秦观梦,你这个骗子。你明明说过了你要做一阵风,你懦弱,你无耻!”

  黑暗中,人影在不断的争吵着,扭曲着。

  等待着,一束光。

  “对不起呀,小四。地球的引力太沉重了,风也被掩藏在了地底下。我要去另一个星球了……”

  一阵阵荒诞而又刺耳的唢呐声在耳边毫无休止的嘶鸣着。天空乌黑,云层中裹卷着一道道凛冽的闪电,将天空撕碎。

  陈平肆举着一个灯笼,缓缓的走在棺材的前面。跳动的烛光照亮了女孩漆黑的瞳孔,点点火光在黑暗中闪着诡谲的光芒。

  “小姑娘,今天下大雨了,我们就先送到这了”老陈苍老而疲惫的话语在耳边响起。听着雨拍打玻璃发出的颗粒声,陈平肆默默的点了点头。

  “辛苦了,老陈。慢走。”

  捧着手中轻若无物的骨灰盒,陈平肆靠着墙缓缓的蹲坐在了地上。

  双眼酸胀,想哭,抹了抹眼角却发现哭不出来。只觉得内心十分压抑,但却也找不到悲伤的理由。

 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,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中跋涉。

  时间像是沙漏中的沙子,无论如何去握,去抓,都会从指缝中流出汇入时间的海。

  她只记得,初次见到秦观梦是在一个炙热而又腐烂的夏天。

  夕阳嵌在天空的一隅,将黄昏染成暖橙色。隐隐的栀子花香净润着往来人的身躯,浪花翻滚,拍挤崖壁,涛声阵阵。

  一个头戴遮阳帽的身影站在沙滩上,任由冰凉的海水舔舐着脚背。两根羊角辫乖巧的垂在耳朵两侧,脖子和脸颊都被晒成了微红色,望着海岸线正出神。

  “小四,今天晚上约好了和瑾之一起去露营的,别忘了呀!”

  “好了,小梦,知道了!你念叨了这么久,我可不会忘记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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