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皆以为我放弃抗争，屈从命运嫁入豪门。 婚礼当天，我当众播放了丈夫与姐姐的私密录音。 满堂宾客哗然之际，我笑着摘下了价值连城的珠宝： “各位误会了，今天的戏名叫——毁灭开始。” 转身却撞进一双深渊般的眼眸，他低声笑问： “复仇剧本里，是否需要个尸骨无存的垫脚石？” 我认得他，姐姐求而不得的白月光，最危险的金融巨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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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过于璀璨的光，空气里昂贵香水与雪茄的气息交织，浮华之下，每一张笑脸都恰到好处，每一句恭维都滴水不漏。这是我的婚礼现场，一座用金钱和虚伪堆砌起来的绝佳戏台。
我穿着由意大利老师傅耗费数月手工缝制的绝美婚纱，裙摆上的碎钻如星河倾泻。颈项间那串蓝宝石项链，据说是某个小国王室的旧藏，沉甸甸地压着锁骨。众人看向我，目光里有审视，有怜悯，有不易察觉的轻蔑，最终都化为一声声故作感慨的赞叹。
“真是天作之合……”
“沈小姐终于想通了，女人嘛，终究是要有个好归宿。”
“林家家大业大，林少爷一表人才，依依真是好福气。”
好福气？我指尖划过冰冷沉重的珠宝，唇角弯起一个他们期望看到的、温顺而羞怯的弧度。是的，我，沈依依，在经过长达数年的“抗争”后，终于“认清了现实”，“屈服”于家族的安排，嫁给了林家那位风流名声在外的公子，林曜。
我的父亲，沈宏远，正与人谈笑风生，眉宇间是卸下重担的轻松。我的母亲，眼角似乎还有未擦干的泪光，但那更像是喜悦的泪水。而我的好姐姐沈清歌，穿着一身柔美的伴娘礼服，正体贴地替我整理着头纱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：“依依，你今天真美。看到你找到幸福，姐姐就放心了。”
我看着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、近乎怜悯的得意，胃里一阵翻涌。放心？是啊，你怎么能不放心。一个终于认命、不再挣扎的妹妹，一个即将被牢牢锁进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，再也无法对你构成任何威胁，甚至还替你接手了一个你早已玩腻却舍不得其家世的男人。
司仪的声音热情洋溢，请新人交换誓言。林曜走上前来，西装革履，面容英俊，可惜那双桃花眼里缺乏真诚，只有一丝完成任务般的不耐和惯有的轻浮。他执起我的手，指尖温热，却让我皮肤下的寒毛倒竖。
司仪将话筒递到他唇边，他张口，那些排练了无数次的华丽词藻即将倾泻而出。
就在那一刻。
“等等。”
我的声音透过婚纱头纱传来，不高，甚至带着点轻柔的沙哑，却像一枚精准的针，猝然刺破了满场虚浮的喧闹。
所有的谈笑风生戛然而止。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，惊疑，不解。
林曜皱眉，压低声音：“依依，别闹。”
我对他笑了笑，那笑容或许称得上明媚，却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。我没有看他，只是抬手，慢条斯理地取下了碍事的头纱，然后，从婚纱紧绷的胸衣内侧，取出了一支小巧的、不足巴掌大的录音笔。
动作间，颈项那串价值连城的蓝宝石项链晃动，冷光刺眼。
台下起了细微的骚动，有人面面相觑。
我无视所有视线，径直走向主控台。工作人员愣在原地，竟忘了阻拦。我拔掉正在播放甜蜜背景音乐的输出线，将录音笔的接口插了进去。
然后，我转身，面向满堂宾客，面向我脸色骤变的父母，面向笑容僵在脸上的沈清歌，面向眼神骤然阴鸷的林曜。
我按下了播放键。
——
先是几秒窸窣的杂音，接着，一个娇柔带喘的女声响起，黏腻得能拉出丝来：“……曜，你慢点……嗯……你说，要是依依知道我们一直这样……在她偷偷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酒店房间里……她会怎么样？”
男人的低笑，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毫不掩饰的恶意：“她？那个木头美人？无趣得很。要不是我爸非要我娶她，稳定公司股价，谁耐烦应付她？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，清歌……”
女人吃吃地笑：“那你……还娶她？”
“娶啊，怎么不娶？放在家里当个摆设呗。到时候，我们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……宝贝儿，还是你够味……”
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混合着暧昧的声响，通过遍布宴会厅每一个角落的顶级音响设备，无比清晰、无比震撼地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婚礼现场。
一秒后，轰然炸开！
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，酒杯落地的脆响，椅子被猛地推开的刺耳摩擦声，以及瞬间爆发的、无法抑制的惊哗与议论！
“天哪！这——！”
“是林少和……沈家大小姐？！”
“他们竟然……就在今天新娘子的眼皮子底下？！”
闪光灯疯了似的亮起，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，拼命往前挤。
父亲的脸色由红转白，最后一片铁青，手指颤抖地指着我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。母亲捂住了嘴，惊骇地看向身旁瞬间面无人色的沈清歌。
林曜猛地朝我冲来，面目狰狞：“沈依依！你他妈敢——！”
被两个机警的保镖模样的人及时拦下。
而沈清歌，我亲爱的姐姐，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，那双总是盛满了温柔假象的眼睛里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，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，死死地盯着我。
在一片足以掀翻屋顶的混乱和哗然中，我却奇异地平静。
我甚至又笑了一下，走到舞台中央，迎着所有震惊、怜悯、审视、恐惧的目光，抬手，慢条斯理地解开了颈后那串蓝宝石项链的搭扣。
冰冷的宝石坠入掌心，沉甸甸的。
然后，我随手将它，连同手腕上配套的手链，像丢弃什么垃圾一样，轻轻扔在了铺着洁白地毯的地上。
珠宝撞击地面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我拿起司仪瘫软在台子上的话筒，声音透过扩音设备传出去，清晰，平静，甚至带着一点慵懒的笑意，却压下了满场的嘈杂：
“各位，”
所有人都停了下来，看向我。
“看来大家对我有些误解。”我顿了顿，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一张张呆滞的脸，最后落在林曜和沈清歌身上，“停止反抗，不代表放弃。”
“或许你们以为今天是皆大欢喜的结局？”我轻笑一声，“不。”
“今天的戏，名叫——毁灭开始。”
掷地有声。
扔下话筒，我不再看身后那一片狼藉的荒唐，转身，提着沉重的婚纱裙摆，沿着那长长的、铺满花瓣的红毯，一步步朝宴会厅外走去。
身后是死寂之后再度爆发的巨大声浪，是林曜暴怒的吼声，是沈清歌崩溃的尖叫，是父亲急怒的呵斥，是记者疯狂的追问……
这一切，都成了我退场的背景音。
红毯尽头，光影交错处，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。
我猝不及防，几乎撞进他怀里。
仓促抬头，撞进一双深渊般的眼眸里。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，气质矜贵冷漠，与周遭的混乱格格不入。他垂眸看着我，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、玩味的弧度。
我认得他。
江澈。沈清歌拼尽全力、用尽手段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，传闻中冷酷无情、能在谈笑间让对手倾家荡产的最危险的金融巨鳄。
他怎么会在这里？
他微微俯身，靠得近了些，一股冷冽的乌木香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气息笼罩下来。声音低沉，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，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：
“戏不错。”
“复仇剧本里，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掠过我身后那片混乱，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作品，“是否需要个尸骨无存的垫脚石？”
未完待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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