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比乌斯的实验室里,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混着她急促的呼吸,在冷白灯光下织成一张紧绷的网。空针管被她狠狠掼在实验台,淡紫色药剂在桌面上蜿蜒成诡异纹路,她猛地扑上前,双手死死扣住狩言的肩膀——指尖触到他肩线时,只觉皮下传来异常坚硬的触感,比常规合金更甚,这让她眼底的狂热瞬间翻涌:“连死之律者都能斩落的存在,怎么会连一管显像剂都留不住?你皮下的异常密度、能凭空凝出武器的能力,到底靠什么支撑?是体内那股淡蓝力量,还是别的未知机制?”
狩言肩头纹丝不动,湛蓝面具隔绝了所有情绪,右手却在身侧微微蜷起——两柄长刀的能量形态已在掌心边缘凝聚,又被他强行压回体内。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,冷得像实验室的金属壁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梅比乌斯突然笑了,笑声里裹着近乎疯狂的偏执,她转身拽过满是试管的推车,玻璃容器里的荧光液体晃出危险的光,“那我们就慢慢试!这支‘细胞追踪液’能跟着血液流遍全身,看你肌肉纤维的异常;那支‘神经染色剂’能让发力时的脉络显形——我倒要看看,你挥刀时的速度,到底藏着什么神经反应的秘密!”
她抓起一支深绿色试管,指尖颤抖着拧开瓶盖,刺鼻气味瞬间弥漫:“这是‘崩坏能共鸣剂’,连律者核心都会有反应。你既然能靠那淡蓝力量隔绝崩坏能,还能斩碎律者躯体,它一定会让你体内的‘秘密’显形——放心,只要你配合,我会尽量让过程‘不那么痛苦’。”
话音未落,她举着试管朝狩言脖颈凑去,眼神里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。在她眼里,狩言不是逐火之蛾的新战力,而是独一无二的“活体样本”——一个能免疫崩坏能、凭空凝出武器,连药剂都无法渗透的样本,足以解开崩坏世界的无数谜题,哪怕要耗上数月甚至数年研究,也在所不惜。
“梅比乌斯!”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,爱莉希雅抱着粉色保温盒站在门口,粉紫眸子扫过满室危险气息,落在狩言身侧(那里刚有淡蓝微光闪过),脸上的笑容却没减,“凯文在作战会议室等急啦~城西废墟的幸存者还困着,再耽误下去,可就来不及了哦♪”
梅比乌斯的动作僵在半空,她死死盯着爱莉希雅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爱莉希雅,别多管闲事!他是能突破崩坏研究瓶颈的‘关键样本’,比那几个幸存者重要得多!”
“可他现在是我们的伙伴呀~”爱莉希雅蹦到狩言身边,自然地挡在两人之间,还俏皮地拍了拍狩言的手臂——触到那坚硬触感时,眼底闪过一丝疑惑,“而且凯文说了,只有他能快速清掉废墟里的崩坏兽集群。你要是把他‘研究’得没力气了,谁去救那些等着的人呢?”
梅比乌斯的呼吸越来越粗重,她盯着狩言被面具遮住的脸,又扫过他能凝出武器的手,像是要透过冰冷金属看清他体内的能量流动。最终她缓缓放下试管,却突然侧身挡在实验室门口,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枚微型芯片,指尖捏着芯片递到狩言面前,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:“这是生物信号监测器,能记录你在战斗中的生理数据——不是监视,是为了分析你对抗崩坏兽时的能量适配性,帮你优化作战方式。你要去执行任务,带上它,也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。”
狩言的指尖微微收紧,面具后的目光冷了几分——他清楚这芯片的真实用途,却也知道此刻拒绝会引来更多怀疑。他没有伸手去接,只是淡淡开口:“我不需要这种‘安全保障’。”
“这不是请求。”梅比乌斯的声音沉了下去,眼神里满是偏执的坚持,“你是逐火之蛾的一员,你的身体数据本就需要记录存档,这是规定。更何况,你体内的淡蓝力量未知,万一在任务中出现异常,这芯片能第一时间传回数据,帮你规避风险——你没得选。”
爱莉希雅见状,悄悄拉了拉狩言的衣角,小声说:“先拿着吧,等任务结束,我们再想办法拿下来~总不能现在跟她僵着,耽误了幸存者呀♪”
狩言沉默了几秒,最终还是抬手,让梅比乌斯将芯片贴在风衣内侧的口袋边缘——那里靠近腰侧,既能避开日常触碰,又能让他随时感知芯片的状态。芯片贴上的瞬间,亮起微弱的红光,又很快暗下去,几乎与布料融为一体。
“这才对。”梅比乌斯的脸色缓和了些,却依旧盯着狩言的腰侧,“任务结束后,把芯片带回来给我,我要提取数据。别想着破坏它,里面的自毁程序会在异常操作时触发,到时候伤了谁,就不好说了。”
狩言没有回应,只是转身跟着爱莉希雅走向门口。路过实验台时,他瞥了一眼那支还残留着淡蓝微光的试管——那缕微光正缓缓消散,像被空气吸收般没留下半点痕迹,就像他体内那股力量的秘密,暂时还藏在无人能触及的角落。
跟着爱莉希雅走出实验室时,走廊的灯光在地面投下两道影子。路过器械室门口,维尔薇正抱着一堆齿轮和枪管往外走,看到狩言时,她脚步顿住,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——目光先落在他风衣内侧(那里藏着芯片),又扫过他的双手,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,晃了晃手里的零件,没说话,转身进了隔壁房间。
爱莉希雅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,突然转头:“梅比乌斯就是这样,遇到感兴趣的研究就会钻牛角尖,你别往心里去呀~对了,你杀死之律者的时候,是不是用淡蓝能量凝出的刀斩的?那刀看起来好厉害,劈在律者身上的时候,是不是特别酷呀♪”
狩言脚步微顿,声音依旧平淡:“只是运气好,找对了律者的弱点。”
“运气可杀不死律者哦~”爱莉希雅眨眨眼,却没有追问,只是笑着晃了晃保温盒,“我带了草莓蛋糕,等任务完成,我们一起吃呀~而且凯文说了,这次任务后,基地会给你配专属的休息间,到时候你就能好好放松啦~”
作战会议室里,凯文坐在主位,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看到狩言进来,他目光扫过对方的风衣,却没多问芯片的事,只是推过一份地图:“城西废墟有五十只以上的骑士级崩坏兽,它们的盾牌能扛住普通子弹,幸存者被困在地下避难所。你的任务是清除崩坏兽,护送幸存者返回基地。爱莉希雅会和你一起去,她熟悉地形,还能帮你留意周围的崩坏能波动。”
“保证完成任务~”爱莉希雅立刻站起身,笑着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,还悄悄对狩言说,“骑士级的盾牌虽然硬,但你凝出的刀肯定能劈开,到时候我帮你吸引注意力,你趁机砍它们的关节~”
出发前,维尔薇突然追过来,手里多了个小巧的金属部件,塞到狩言手里:“这是‘破甲刃片’,嵌在你凝出的刀上,能让刀刃的硬度再提升三倍,砍骑士级的盾牌就像切面包——我看你之前凝的刀材质特殊,刚好能装这个。等你回来,可得跟我说说,用它砍崩坏兽时,是不是能听到盾牌裂开的脆响~”
狩言接过刃片,指尖摩挲着金属表面——脑海里瞬间闪过刃片与淡蓝长刀的适配方式,这是那海量机械知识带来的本能,他淡淡道:“多谢。”
飞行器掠过灰蒙蒙的天空,下方是一片狼藉的废墟。爱莉希雅看着窗外,突然开口:“你说,那些骑士级崩坏兽,会不会比之前的战车级难对付呀?我上次见它们,三个战士一起上,才勉强打倒一只呢~”
狩言望着下方涌动的崩坏兽群,湛蓝面具后的目光沉了沉。他指尖无意识地转着那枚破甲刃片,清楚以自己的实力,这些骑士级不过是随手可斩的蝼蚁——只要凝出长刀,每秒三十刀的攻速能在瞬间把它们的盾牌劈成碎片,甚至不用动用“当前最大伤害”。但他必须藏起这份力量,只靠基础刀术配合刃片作战,最多每秒砍三刀,刚好能解决敌人,又不会暴露真实实力。在没人知道他秘密的情况下,“刚好能完成任务”的强度,才是最安全的选择。
飞行器降落在废墟边缘,浓烈的崩坏能气息扑面而来。两只骑士级崩坏兽举着盾牌率先冲来,盾牌上还沾着之前战斗留下的血迹。狩言集中意念,掌心闪过淡蓝微光——两柄古朴长刀瞬间凝形,刀身泛着冷冽的光,他顺手把破甲刃片嵌在刀刃上,动作流畅得像刻进本能。
“来了!”爱莉希雅立刻架起背后的粉色水晶弓,三枚水晶箭瞬间凝形,朝着骑士级的眼睛射去,吸引它们的注意力。
狩言没有犹豫,提着长刀冲上去。第一刀砍在骑士级的盾牌上,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盾牌上裂开一道浅痕——他刻意收了九成九的力量,只用了刚好能劈开盾牌表层的力道。骑士级被震得后退一步,嘶吼着挥盾砸向他。
狩言侧身避开,手腕轻转,长刀顺着盾牌的裂痕划开,精准挑中崩坏兽的关节。淡蓝能量顺着刀刃传入,骑士级的躯体瞬间僵住,随即化作崩坏粒子消散。整个过程用了三秒,刚好符合“普通强者”的水准。
“哇,你好厉害!”爱莉希雅兴奋地拍手,水晶弓自动收起,“这一刀砍得太准了,刚好劈在它的关节上~”
狩言没有回应,只是转身迎向另一头骑士级。他每一次挥刀都控制着幅度和速度,既不会暴露每秒三十刀的本能,又能高效解决敌人——刀身划过空气时,还特意放慢了速度,避免发出过于刺耳的破空声。偶尔有崩坏兽的攻击擦过他的风衣,他也只是侧身避开,没有动用后背的淡蓝光晕,故意让风衣上多了几道浅浅的划痕,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苦战。
此刻的逐火之蛾基地,梅比乌斯正盯着监测屏幕。屏幕上除了狩言平稳的心率曲线,还有他挥刀时微弱的肌肉电流波动——数据显示他每秒最多砍三刀,刀刃的能量峰值也只是刚好能劈开骑士级盾牌,普通得像个刚觉醒异能的战士。她皱着眉,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,眼底满是疑惑:“只是这样?不对,能斩落律者的人,不可能只有这点实力……你到底藏了什么?”
她凑近屏幕,盯着狩言战斗的画面反复回放,目光停在他挥刀的手腕动作上:“动作太稳了,不像在尽全力……是在保留实力?还是我的监测遗漏了什么?”
指尖划过键盘,调出芯片传回的能量波动数据——淡蓝能量的峰值始终稳定在一个区间,没有任何异常飙升。梅比乌斯的脸色沉了下去,却没放弃,反而眼底的探究更甚:“没关系,任务还没结束。只要你还在战斗,只要这芯片还在,我总能找到你藏起来的秘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