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，贺峻霖的出租屋像被按了暂停键。
电视还在播他们最爱看的综艺，画面上嘉宾们笑得前仰后合。他蜷在沙发角落里，手指头一遍遍划过手机屏幕，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严浩翔发的“我们不合适”。
啤酒罐在地上滚来滚去，空的。最后一口酒早就喝完了，喉咙里还是苦的。他伸手去够茶几下的纸巾盒，结果扯出一张情侣头像的打印纸。
那是去年七夕严浩翔偷偷去拍的，摄影师夸他们站一块特般配。照片上严浩翔穿着白衬衫，他穿深蓝毛衣，俩人挨得特别近，连头发丝都缠在一起了。
手机突然震了一下，他下意识低头看，是系统推送消息：您关注的用户正在直播。他手一抖，差点把手机摔地上。
严浩翔的朋友圈亮了。最新动态配着那张情侣头像，只有六个字：“你严浩翔能有多绝情。”
贺峻霖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半天，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没按。他想起分手那天严浩翔转身时的背影，想起每次加班到半夜回家看到的空床，想起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打点滴时攥着手机等回复的夜晚。
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，映得他眼下一片青灰。他咬了咬嘴唇，手指轻轻点了右上角的“发布”。
刚发出去就后悔了。
他赶紧点进自己的朋友圈，那条动态已经躺在最上方。配图里严浩翔笑得像个孩子，而他自己——脸上的幸福表情真实得刺眼。
他想撤回，却发现已经过了时限。他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好几分钟，直到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屏幕上。
客厅里除了电视的声音，就是冰箱运作的嗡嗡声。他缩在沙发里，怀里抱着严浩翔的衬衫，闻着已经快要散尽的味道，慢慢睡着了。
第二天早上七点，地铁早高峰的人潮里，严浩翔西装笔挺地站着。他往常这时候都在刷工作消息，今天却盯着手机屏幕脸色发白。
手机握得死紧，指节都泛白了。他反复放大那张情侣头像，看着照片里自己的笑容，突然觉得陌生得可怕。
“让让！”有人撞了他一下，他这才意识到列车已经到站。他踉跄着下了车，领带勒得喘不过气。
他站在站台上掏出手机，拨通张旭然的号码：“帮我查贺峻霖家地址，快！”
“几点了？谁啊？”电话那边传来沙沙的翻身声。
“是我。”严浩翔声音有点抖，“他发了条朋友圈，说‘你严浩翔能有多绝情’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张旭然彻底清醒了。他坐起身靠在床头，揉了揉太阳穴：“你们不是已经分了吗？”
“可他是真的……”严浩翔咬住下唇，“他从没这么说过。”
张旭然叹气：“行了，别慌。先冷静想想你要跟他说什么。”
“我……”严浩翔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，“我想见他。”
张旭然听着他哽咽的声音，突然觉得这人终于尝到自己种的果子了。
“那你现在去见他？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
“先把你眼眶擦干净，别吓着人家。”
严浩翔挂了电话，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。他翻出西装口袋里的便签纸，上面写满了道歉的话，可真到了这时候，一句都说不出口。
贺峻霖被猫眼传来的敲门声惊醒。
他睁开眼，发现严浩翔的衬衫还紧紧抓在手里。窗外阳光照进来，屋里乱糟糟的，地上全是空啤酒罐。
他又听到了第二声敲门。
“贺峻霖。”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，带着点沙哑，“你到底想我怎么求你回来？”
贺峻霖猛地坐起来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。他盯着猫眼，看见严浩翔穿着昨晚的西装，脸上带着疲惫。
他手悬在门锁上，迟迟没有转动。
这时手机震动起来，是林小满的消息。
“兄弟，你的绝情前任好像要翻车了。”
贺峻霖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，眼泪又流了下来。不同的是，这次是委屈的，而不是心死的。
门外传来一声轻叹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别讨厌我。”严浩翔说，“可我真的……不想再失去你了。”
[本章完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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