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正文内容]
贺峻霖盯着茶几上的提拉米苏包装盒,蓝色丝带在阳光下泛着微光。他伸手去摸,指尖碰到丝带时突然缩回,像是被烫到了。
电视还在播早间新闻,主持人讲着今天的天气。窗外飘来楼下早餐店的豆浆香味,混着楼道里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。贺峻霖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,那是昨晚喝醉时不小心划的,现在已经结痂了。他忽然想起那天发烧,严浩翔半夜开车送他去医院。一路上他昏昏沉沉,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。挂完点滴后,他靠在他肩上,迷迷糊糊听到他说:“别怕,我在。”
那时候的严浩翔,是真的在乎他的吧?
他正想着,门外又传来声音。“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提拉米苏。”严浩翔把盒子轻轻放在地上,“放门口了,你出来拿。”贺峻霖没动。“你要是不想吃……”严浩翔顿了顿,“那就放着。什么时候想吃了,就开门。”说完,他重新靠着墙坐好,不再说话。
屋里的电视还在播早间新闻,主持人讲着今天的天气。阳光移了一点,照到了贺峻霖的脚边。他低头看了眼时间:8:52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个清晨的。只知道,每一次想开门的冲动,都被理智压了下去。可这一次,严浩翔没有走。他听着外面轻微的呼吸声,心里忽然有点慌。不是害怕,也不是委屈,而是……一种说不清的、闷在胸口的感觉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。是林小满的语音:“兄弟,他现在在你门口吗?你到底打算怎么办?”贺峻霖没回,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。那是昨晚喝醉时不小心划的,现在已经结痂了。
贺峻霖轻轻放下衬衫,起身走到门边,手指搭上门锁。然后,他又一次停住了。
“你让我再想想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门外沉默了一下,传来一声极轻的应答:“好。”
贺峻霖回到沙发坐下,望着门口那盒提拉米苏。包装是他们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的,熟悉的蓝色丝带打了个松松的结。他忽然觉得,也许……事情还有转机。可他不敢确定。
他拿起手机,编辑朋友圈:“有些甜品放久了会变质,但...”删除重写,最终只拍了提拉米苏特写,配文:“蓝丝带打了死结”。
手机刚放下,又震动起来。是林小满。
“你要是再不开门,我就上门踹你!”视频请求跳出来,贺峻霖苦笑接通,背景故意扫过门口的提拉米苏。
“那家伙在楼下蹲成雕塑了知道吗?”林小满一边啃煎饼果子一边说,“物业都问他要不要换个姿势省点体力。”
“他总有办法让人觉得我才是坏人。”贺峻霖低头摩挲着衬衫领口。
“因为你就是个恋爱脑,现在连前上司都知道你们事了。”林小满咽下一口煎饼,“要我说你就让他晒死在那儿,正好给你腾地方找新欢。”
贺峻霖没接话。他低头看着自己脖颈处的一道淡疤,那是严浩翔送的项链勒出的痕迹,已经快看不出来了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还想他?”林小满声音突然软下来。
贺峻霖没回答,只是把手机往旁边一放,起身走向厨房。他打开冰箱,取出严浩翔爱喝的气泡水放进冷藏层。手指在玻璃瓶上停留了几秒,又收了回去。
客厅里,手机还在响。贺峻霖没接,只是盯着门口那盒提拉米苏发呆。阳光移得更偏了,照在蛋糕盒的蓝色丝带上,泛着微微的光。
楼道里,严浩翔数着地砖缝隙度日。西装裤腿沾了些墙灰,他却浑然不觉。手机锁屏显示10:47,他已经看了第37次。
他掏出便签纸,逐字默念上面的道歉词:“对不起,我不该……”后面的内容被汗水晕开,字迹模糊了。
回忆闪现。大学时为躲贺峻霖生气,在图书馆厕所隔间待一下午。去年生日贺峻霖在楼下等了两小时,直到他开门才说"不想吵醒你"。
严浩翔轻轻叹了口气。阳光透过防盗门铁网投射进来,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影子。有住户进出时的脚步声和交谈声,衬托出这里的沉默。
他听到屋内传来轻微响动,立即挺直腰板,又怕吓到对方刻意放缓呼吸。收到张旭然短信:"别把自己摆得太低,否则他更难接受。"
严浩翔盯着短信看了很久,把手机倒扣在膝盖上。他数着贺峻霖家挂钟的整点报时,已经是第三声了。
张旭然甜品店后厨里,黄油香气弥漫。打蛋器发出规律声响,窗外能看到街角咖啡店招牌,玻璃上倒映着他打电话的表情。
“你打算在那儿坐到什么时候?”张旭然边筛面粉边问。
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,接着是严浩翔沙哑的声音:“她还没吃那块蛋糕...”
张旭然叹气:“我不是说过别用这种方式弥补吗?你越卑微,他越不敢相信。”
他想起大学时暗恋严浩翔的日子,也这样执着过。但现在他清醒了:“有些人值得你等,但前提是你要先站直了等。”
“上周他来店里,尝了新做的抹茶卷,说‘严浩翔肯定不喜欢这个味道’。”张旭然随口提起。
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。过了几秒,传来严浩翔哽咽的声音:“他记得...”
贺峻霖再次走向门口,手指搭上门锁。七年来所有离别时刻与重逢场景快速闪回。最后一次分手时,他抱着严浩翔的衬衫哭到天亮。而现在,严浩翔就坐在门外,等着他。
“你让我再想想。”他终于开口。
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远去,却没完全消失。
贺峻霖转身回到沙发,阳光刚好移到他坐着的位置。他低头看着手里皱巴巴的衬衫,指腹轻轻抚过领口。那里还残留着一点雪松香,像极了第一次约会时严浩翔身上的味道。
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:如果他真的走出这扇门,想要怎样的关系?
这个问题让他怔住了。曾经的他从没想过这个,只要能和严浩翔在一起就好。但现在……他开始思考了。
楼下的脚步声还在,证明那个人没有离开。贺峻霖握紧衬衫,指节微微发白。他闭上眼,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,一下,又一下。
[未完待续]贺峻霖第三次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。阳光已经移到他坐着的位置,暖洋洋地裹住肩膀,像严浩翔从前搭在他身上的外套。
楼道里传来轻微响动,接着是塑料袋摩擦的窸窣声。他听见严浩翔压低声音跟外卖员说话:“麻烦放门口,谢谢。”
贺峻霖盯着门缝透进来的光影晃动。塑料袋垂下来时碰了下门板,他看见一双运动鞋尖在视线里出现又消失。片刻后,那股熟悉的雪松香又飘起来。
“你胃不好。”门外传来严浩翔的声音,沙哑得不像平时,“我记得你喜欢甜的配咸的,今天带了三明治。”
贺峻霖的手指陷进沙发扶手。他确实喜欢这样,可上次说这话是在三年前的便利店,那时候他们刚吵完架,谁也不愿意先低头。现在严浩翔居然还记得。
手机又震动。林小满发来张照片:楼下咖啡店落地窗倒映着街景,画面角落里,严浩翔西装裤腿沾着墙灰,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。
“他从早上八点蹲到现在。”林小满语音带着冷笑,“我看他快成植物人了。”
贺峻霖没回,起身拉开窗帘。阳光泼进来时,他看见楼下花坛边蜷着个外卖盒,盖子掀开一角,露出里面金黄的蛋皮。那是他最喜欢的吞拿鱼三明治,一定加了生菜和半熟蛋。
厨房传来冰箱合上的轻响。贺峻霖走到玄关,指尖触到门锁冰凉的金属面。他听见自己心跳,一下,又一下。
楼道里忽然响起脚步声,越来越远。贺峻霖猛地拉开门,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,和门口整齐摆放的三明治。
他蹲下身时,发现塑料袋底下压着张便签。字迹被汗水洇开,还是能看清上面写着:“你说过我记性差,可我记得你喜欢的每一样东西。”
贺峻霖把三明治拿进屋,便签留在原处。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口,蛋黄顺着嘴角淌下来,烫得像是要烧穿喉咙。
楼下的脚步声又回来了,比刚才轻了许多。贺峻霖盯着便签纸边缘卷起的地方,突然想起大学时严浩翔也会这样,在图书馆厕所隔间待一整天,就为了躲他生气。
他抓起外套往门口走,手指搭上门把又停住。便签纸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背面隐约还有字迹。
贺峻霖蹲下身仔细看,终于辨认出被晕开的几个字:“……求你别怕。”
他突然想起昨晚喝醉后划伤手背时,严浩翔也是这么说的。那天他哭得喘不上气,严浩翔把他圈在怀里,一遍遍说“别怕”,直到天亮。
楼道里传来钥匙串碰撞的声响,有人上楼。贺峻霖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握紧门把,阳光正好打在虎口旧疤上,泛着淡淡的红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