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遮还想说什么,那姑娘突然拉住他的袖子:“大人,民女愿意作证!”
温昭叹了口气:“姑娘,你可知作证的后果?定国公府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民女不怕!”姑娘咬牙道,“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,我早就不想活了!”
张遮神色凝重:“姑娘放心,本官定会秉公处理。”他转向温昭,“这位……侠士,可否告知姓名?”
温昭摆摆手:“无名小卒罢了。”她看了眼天色,“张大人,此地不宜久留,我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。”
三人刚走出巷子,就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温昭脸色一变:“不好,定国公府的人来了!张大人,带这姑娘从后巷走,我来断后!”
张遮却站着不动:“本官乃朝廷命官,岂能临阵脱逃?”
温昭急得跺脚:“你这人怎么……”话未说完,十几个家丁已围了上来。
“就是他们!”领头的指着张遮喊道,“给我打!”
温昭一把将张遮和那姑娘推到身后:“躲好了!”说罢迎上前去,拳脚如风,转眼间就放倒了三四人。
“张大人!”温昭边打边喊,“你现在只是个七品官,定国公府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!留得青山在,才能为民请命啊!”
张遮怔了怔,终于拉着那姑娘退后几步。温昭见状,从腰间摸出几枚烟雾弹往地上一砸,趁着混乱带两人迅速撤离。
跑出两条街后,三人才停下喘息。张遮看着温昭,郑重地拱手:“多谢侠士相救。不知……”
“别谢我。”温昭摆摆手,“要谢就谢你自己——这京城里,像你这样敢为民做主的官不多了。”
她看了眼惊魂未定的姑娘,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:“姑娘,拿着这些钱,去江南避避风头吧。”
姑娘泪流满面地跪下:“恩人大德,民女没齿难忘!”
温昭扶起她,转头对张遮道:“张大人,今日之事,还请你……”
现如今她已无再多精力去顾及旁人。
“本官明白。”张遮点头,“定国公府势大,此事需从长计议。”
温昭松了口气:“张大人果然通透。”她抱了抱拳,“告辞了。”
走出几步,她听见张遮在身后道:“侠士,他日若有用得着张某的地方……”
温昭头也不回地摆摆手: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行——做个好官。”
没想到三日后,刑部突然贴出告示:定国公府远亲薛蟠因拐卖妇女、冒用国公府名义行凶等罪,被判流放三千里。温昭在茶楼听说这事时,正咬着半块豌豆黄——那张遮竟真把案子办成了!
原来当日分别后,张遮便暗中调取了涉事家丁的腰牌记录。他先以查玉器铺失窃案为由,从户部调出定国公府族谱,发现那所谓的嫡子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薛蟠。
此人借着定国公府忙于打压燕家的空档,在城西私宅豢养打手,专拐良家女子转卖青楼。更查出他连定国公老夫人的寿礼都敢用赝品调包,账册上还记着克扣的五千两官银。
“薛公子好大的威风。”公堂上,张遮将伪造的定国公府印信摊开,“强抢民女也就罢了,连自家老祖宗的贺礼都敢贪墨?”
薛蟠当场瘫软——这罪名可比冒名行凶严重百倍。定国公府闻讯大怒,当即送来断亲文书,声称此人早被除族。
最绝的是张遮查案的手段。他故意先放出风声要查拐卖案,等薛蟠连夜转移被拐的妇女时,带着刑部差役截获三辆马车,救出十二名女子。其中竟有户部侍郎的侄女,这下连定国公都不敢包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