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书走过来,难得没跟她斗嘴:“那个……离间计,确实高明。”
温昭诧异地看他一眼: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剑书大人居然夸我?”
剑书别扭地转过头: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”
温昭笑了:“那不如请我喝酒?”
“喝就喝!”剑书梗着脖子,“不过得等这事了结……”
“一言为定!”温昭拍拍他肩膀,转身继续训练。心里却想着:先生应该……还算满意吧?
夜深了,温昭辗转难眠。忍一时风平浪静?凭什么要她忍?退一步海阔天空?凭什么要她退?于是,那个白日还在燕临冠礼上耀武扬威的薛烨,第二天怕是要躺着吃饭了。这下总算能风平浪静了。
书房里,谢危重新提笔,在纸上写下“离间”二字,又在旁边添了个“昭”字。墨迹未干,他轻轻吹了吹,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。
果然没过多久,便传来燕家父子将被流放黄州的消息。温昭暗自盘算,以燕临的本事,最多两年定能东山再起。
温昭刚安排好燕家流放路上的护卫事宜,踏着夜色匆匆回府。远远就看见谢府大门敞开,几个小厮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口张望。
“怎么回事?”她心头一紧,快步上前。
“温姑娘!”小厮像见了救星,“先生、先生他……”
温昭不等他说完就往里冲,刚绕过影壁,就听见后院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——是姜雪宁的声音!
她飞奔过去,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:雪地里,谢危一身素衣跪立,手中断刀滴血。他脸上溅着血迹,眼神腥红空洞得可怕。公仪丞的尸体倒在一旁。
“先生!”温昭顾不得其他,一个箭步冲上前。
谢危机械地转头,刀尖微微抬起。温昭立刻停住脚步,举起双手:“是我,温昭。”
谢危的眼神恍惚了一下,刀尖垂下几分。温昭趁机慢慢靠近:“先生,把刀给我好不好?”
“滚……”谢危的声音嘶哑,“都滚……”
话音未落,谢危突然暴起,一把将温昭推向石桌。下一秒,他直接恶狠狠地掐住姜雪宁的脖子将她提起。姜雪宁双脚离地,脸色发青,拼命拍打谢危的手臂:“谢危!谢危!”
谢危似乎被姜雪宁唤醒了一丝神智,他右手的匕首刺向了姜雪宁,却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匕首,顿时血流如注。谢危这是用理智和离魂症在作对。
“先生!”温昭顾不得腰上的疼,扑上去夺刀,却晚了一步。剧痛似乎让谢危清醒了些。急急后退了几步,冷声中夹着破碎:“离我……远点……”
温昭红着眼眶上前:“您受伤了,得包扎……”
“送她走。”谢危盯着姜雪宁,眼神似有痛苦,“立刻。”
姜雪宁似乎想说什么,温昭已经挡在她面前:“姜二姑娘,请回吧。”她语气强硬,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。”
“可他受伤了!”姜雪宁不肯走。
温昭冷笑:“您留在这儿,他只怕伤得更重。”她招手叫来暗卫,“送姜二姑娘回府。”
等姜雪宁被送走,温昭才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谢危:“您这是何苦……”
谢危甩开她的手:“不必管我。”
“我偏要管!”温昭强硬地架住他,“您为了不伤她宁可自残,就不怕这手废了?以后还怎么弹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