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微微一愣。温昭叹了口气,扶着他往屋里走:“剑书!去请大夫!”
安顿好谢危,温昭站在廊下透气。剑书匆匆回来:“大夫说伤口虽深,但没伤到筋骨。”
温昭点点头,略略心安:“姜二姑娘那边……”
“已经安全送回姜府了。”剑书犹豫了一下,“她一直问先生的情况。”
温昭冷笑:“现在知道关心了?要不是她突然冒冒失失跑来……”
“也不能全怪她。”剑书难得为外人说话,“燕临被判流放,她心里难受……”
“那就能不分青红皂白跑来质问先生?”温昭气得跺脚,“先生为燕家谋划这么多,她……就不能相信先生一回吗?哪怕一回?”
“温昭。”谢危的声音冷不丁从屋内传来,虽然虚弱却不容置疑。
温昭赶紧进屋:“先生,您有事找我……”
“宁二……说了什么?”谢危靠在床头,脸色苍白如纸。
温昭抿了抿嘴:“没说什么,就是担心您的伤。”
谢危闭了闭眼:“她……看见了?”
“看见什么?”温昭装傻,“您是说公仪丞?这种小人死了活该……”
“温昭。”谢危打断她,“说实话。”
温昭叹了口气:“是,她看见了。”顿了顿又补充,“但也看见您宁可伤自己也不愿伤她。”
谢危苦笑一声:“她该怕我了。”
“怕什么?”温昭不服气,“您又没滥杀无辜。公仪丞本就是平南王走狗,死有余辜!”
谢危摇摇头:“你不懂……”
“我是不懂。”温昭拧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,“但我知道,姜二姑娘若因此疏远您,那是她没福气。”
谢危被她这话逗得微微勾唇:“多嘴。”
他看温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,故意问道:”你也被吓到了?”
“倒也没有,只是……”温昭正色,语重心长,“下次杀这种人渣,尽量记得关闭大门。”
“一来留下把柄会很麻烦。二来再吓着某位姑娘,怕是不太好哄。”
谢危微微一怔,回过神来,眼底染上一丝愉悦:“嗯。”
由于谢危应的太过自然,剑书和温昭难得有些心虚对视了一眼,她是不是把先生教坏了?
不过转念一想,他家先生这“焉坏”还用得着她来教吗?
温昭仔细擦掉他脸上的血迹,对先生当老爷一样敬重:“先生,您这离魂症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谢危淡淡道,“老毛病了。”
“要不要告诉姜二姑娘实情?燕家流放是金蝉脱壳之计。”温昭试探地问,“免得她误会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谢危闭上眼睛,“就这样吧。”
“那您就继续当恶人吧。”温昭收拾药碗,“反正您也不差这一桩罪名。”
温昭知道劝不动,只好换了个话题:“那您先休息,我去处理……外面的痕迹。”
谢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又看着掌心的纱布。窗外雪又大了,唇角细微地翘了翘。这一次,有人为他点了一盏灯。
院子里,剑书正在指挥人清理血迹。见温昭出来,低声问:“先生怎么样?”
“死不了。”温昭没好气地说,“就是傻。”
剑书难得没反驳:“姜府那边……”
“派人盯着。”温昭揉了揉太阳穴,“我怕姜二姑娘关心则乱。”
“你倒是操心。”剑书嘀咕。
温昭瞪他:“我不操心谁操心?你?”她指着屋里,“那位为了不伤人家姑娘宁可自残的主儿?”
剑书缩了缩脖子:“当我没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