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临若有所思:“那你呢?真如自己所说,变了吗?”
温昭回头:“变了吧。至少现在,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人。”
燕临了然一笑:“谢危?”
“还有你们。”温昭难得露出一丝柔软,“世子保重。”
走出小巷,吕显突然道:“你倒是信任燕临。”
温昭望着天上的月亮:“他值得信任。”
“因为他是燕临?”
“因为他没变。”温昭轻声道,“骨子里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少年将军。”
有些事,变了;有些事,从未改变。
三日后,温昭带着燕临来到约定的边关驿站。远远就看见谢危站在院中,身旁竟还立着姜雪宁。
原本计划是由吕显与她带着燕临同赴边关营救公主。不料先生忽传书信,执意要亲自前往。
他身上旧伤未愈,却不顾凶险千里奔波,途中更遭薛远派兵截杀。这般拼命,想必全因当初对姜二姑娘许下的承诺。
温昭本想如往常般跑过去,却在看到姜雪宁的瞬间改变了主意。是该注意些分寸了,免得姜二姑娘多想。
“先生。”她规规矩矩地行礼,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。
谢危似乎没听见,目光仍紧锁在姜雪宁身上——此刻燕临正激动地抱住姜雪宁叙旧。
温昭偷瞄谢危的脸色,果然见他眉头微蹙,分明是醋极了的表现。
“先生?”她又唤了一声。
谢危这才回神,淡淡应道:“嗯。”
温昭心头微微一酸。待先生大仇得报,待先生身边有了心上人,想必……就不再需要她了吧。
“温昭。”谢危突然开口,“伤势如何?”
她一愣,没想到先生还记得她临行前受的伤:“已经好全了。”
谢危点点头,似随口一问,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姜雪宁那边。温昭识趣地退到一旁,看着燕临拉着姜雪宁说个不停,而谢危的脸色越来越沉。
“看来谢居安与姜二姑娘这一路不太平啊。”吕显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,低声道打趣,“谢居安这一路上,眼睛都快盯出火来了。”
温昭勉强笑笑:“姜二姑娘能一同前往,先生应该很高兴。”
“高兴?”吕显嗤笑,“你是没看见,路上姜二姑娘多看路边卖糖人的一眼,他都想把人家摊子掀了。”
温昭不由失笑,可笑着笑着,心里那点落寞又泛了上来。她悄悄看了眼谢危的侧脸——先生终于有了想要活下去的理由,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。
“温昭。”谢危突然叫她,“过来。”
她小跑过去:“先生有何吩咐?”
谢危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,冷冷道:“每日一粒,别落下。”
温昭接过药瓶,是治疗内伤的药丸。她明明只在信里随口提了一句路上受了点轻伤……
“谢谢先生。”她攥紧药瓶,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。
谢危瞥她一眼:“傻站着做什么?去准备晚膳。”
晚膳时分,温昭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,就见谢危面无表情地往各道菜里倒了半壶醋。
“先生!”温昭瞪大眼睛,那酸味熏得她直皱眉。她瞥了眼空荡荡的座位,顿时明白了——姜姑娘和燕临叙旧还没回来呢。
温昭默默叹气,心想:先生啊,您吃醋归吃醋,我还得吃饭呢!她转身又去厨房,准备给自己和吕显另做点能入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