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苦果亦是果!”谢危的声音远远传来,跟刀子似的扎进耳朵里。
她下意识就接了一句:“那酸菜鱼也是鱼咯!”说完才觉得不对——这对活祖宗该不会又在作什么妖吧?
等温昭赶到时,果然只见谢危鲜血染红了衣襟。偏生这人还笑得云淡风轻,活像被捅的不是他自己。
她忽然觉得要被气死了,早听剑书说先生最近在钻研什么佛经,没想到钻研出个苦果亦是果的歪理来。这下可好,果子没吃着,先见血了。
她一边心疼谢危的伤,一边又忍不住瞪他:这男人要不得,要不得,疯起来自己都捅!
她连忙扶谢危回房,剑书匆匆去寻大夫。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,还没消停片刻,又传来消息——姜雪宁被平南王掳走了!
平南王派人送来书信,指名要谢危独自前去。温昭只觉得荒谬至极,心想:“先生这个痴情种,怕是要为了姜雪宁连命都豁出去了。”她实在放心不下,便悄悄跟了上去。
果不其然,平南王一见到谢危便发难,手中长鞭高高扬起,眼看就要狠狠抽下。温昭想也没想,直接从高处飞下来扑过去挡在谢危身前。
“啪!”那鞭子重重抽在她背上,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。
她扒着谢危背上,只恨自己不能站起来咬死那个平南王。
谢危猛地回头,看清是她,眸中怒火骤起:“你疯了不成?谁准你来的!赶紧给我滚开,这里轮不到你逞能!”
平南王何等精明,一眼便瞧出主仆二人关系匪浅,玩心顿起,冷笑道:“主仆情深,真是感人。既然如此,那你就替你家主子受完这顿罚吧。”
谢危厉声阻止,却被平南王的手下死死按住。
一鞭、两鞭、三鞭……
皮开肉绽的剧痛让温昭冷汗涔涔,可她仍强撑着笑意,对被人死死架住的谢危大声道:“没事的……先生别担心,死不了,一点皮肉伤罢了。”
谢危一时有些恍惚,这个丫头怎么总是不顾性命地挡在他前面。谢危正欲强行挣脱束缚,好在姜雪宁及时赶到,她也是个机敏过人的,见形势不对,便开口周旋:“既然谢大人肯为我孤身前来,想必也会听我一句劝。不如暂且与平南王合作,共谋北上之事。”
平南王何等老谋深算,假意应允,暂时放过了他们三人。他将谢危与姜雪宁安排在一屋,就是想看看谢危是否真为情所困。温昭则被安排在隔壁房间,连药都没来得及上,就疼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谢危拿着伤药悄悄推门进来,看着熟睡的温昭,不禁摇头暗叹:“真是不知死活,都这般处境了,还能睡得这般沉。”
温昭正睡得香甜,迷迷糊糊间被人推醒:“温昭,温昭……”她恼火地爬起来:“谁啊?还让不让人睡觉了?”谢危一把拉住她:“先上药再睡。”
温昭总算清醒过来,却为难道:“好是好,可我伤在后背,怎么上药?”问得理所当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