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居安!你不要太过分!”
目的得逞,谢危见她眼睛里似有泪花闪烁,又倔强又生气的样子。
他慢慢放松力道,却依然不肯放开她,眸色幽深不见底:“温昭,我给过你机会,你可不能反悔了。若是反悔,你定当知晓我的脾气。”
她没听太清,羞愤地别开眼,抬眼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。檐下滴水声声,这夜似乎格外漫长。
温昭忽然觉得不对劲。可这种事,若谢危当真不愿,谁又能将刀架他脖子上不成?她堂堂恶人谷谷主、十恶不赦的女魔头,何须作出一副受制于人的小媳妇态?
管他是谢危还是谢居安,横竖已至此,还能更糟不成?她猛地一个翻身,径直反客为主。
莫离在外面急得直跳脚——谷主的贞操!她宝贵的贞操就要毁在那个魔鬼手里了!他正要不管不顾冲进去,剑书却一把拦下,一本正经道:“莫入。他们正在疗伤。”
莫离只得在殿外扯嗓高喊:“谷主!谷主?我们听见动静了,您还好吗?”
“滚!”温昭一声怒吼,“我们正洞房花烛呢!都给我滚蛋!”
外头瞬间鸦雀无声。“抱……抱歉啊啊啊……”众人慌不择路地逃走了。
温昭揪着谢危的锁骨,正琢磨着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能扳回一城?
要不要装出一副风月老手的样子。之前在谷里为了迷惑那群老不死的,她还得假装自己荒淫无度。那些第二天被抬出去的“尸体”,不过是莫离给他们下了迷香,带去谷里挖了一整晚野菜,天亮前再喂点假死药罢了。
如今真要真刀真枪,反倒让她有点犯难了。
冷不防谢危突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。他仰面躺在床上,黑发铺了一地,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。眼神里却明晃晃写着“你当真要如此?”
温昭顿时恼了。横竖只放肆这一回,似谢危这般样样都顶配的男子,世间本就难寻。怎想都是她赚了。
于是……四更天寒,庭中凝露。
二人放纵一夜的后果,便是双双病倒。温昭尚有习武的底子,高热昏睡一日便渐好转。谢危却在偏殿足足烧了三日。
夕阳西斜时,温昭揣着新做的陈皮丹往偏殿去。刚走到廊下,就听见剑书的声音从半开的门缝里漏出来——
“先生,要喊温昭过来吗?”
她脚步一顿。
“不必。”谢危的声音淡淡的,连个停顿都没有。像似生怕和她沾上一丝关系。
温昭挑了挑眉,把装着陈皮丹的瓷瓶在掌心转了个圈,转身潇洒就走。
晚饭时分,主殿的桌上照例摆了两副碗筷。温昭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看了半晌,忽然嗤笑一声,抬手就把那副多余的碗筷扫进了食盒里。
“撤了吧。”她对侍女道,“往后都不必摆了。”
主殿和偏殿明明就隔着一道回廊,走两步就能碰上面。可连着三日,温昭愣是连谢危的衣角都没见着。
这说明什么?
——谢危在躲她。
温昭倚在窗边,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那瓶陈皮丹玩。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又被她稳稳接住。
“后悔了?”她眯着眼看向偏殿的方向,忽然笑了,“行啊。”
既然他不想见,那她索性消失得更彻底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