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哥，没听过

“昭姐姐，”宋奕扒着她的袖子晃悠，“我想吃糯米桂花糕……”

　　“简单！”温昭把他往树杈上一搁，“等着，我去偷……借点糯米来。”

　　结果桂花糕没做成，倒是在后院挖出三个坑。宋奕坐在最大的坑里拍手笑，温昭正往他头上撒花瓣，李氏的怒喝就从天而降：“作死啊！我刚种的菜苗！”

　　当晚温昭蹲在厨房门槛上，看李氏一边熬粥一边数落：“墨哥儿明日还要去书院，你倒好，带着奕儿胡闹……”

　　宋墨忽然从屋里出来，默默递过一包桂花糖。

　　“哪来的？”温昭愣愣接过。

　　“书院同窗给的。”少年别过脸，“……反正我也不吃甜的。”

　　温昭剥开那颗桂花糖，她微微挑了挑眉。这个素日没什么交集的宋墨，竟会递糖给她，倒真是件稀罕事。

　　李氏噗嗤笑了声，盛了碗新熬的粥塞给温昭：“往后馋了什么直说，别带着孩子糟蹋菜地。这糖……怕是墨哥儿特意找人换的呢。”

　　温昭心里直摇头，这妇人该不会真以为她会对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有什么心思？

　　宋家这三口人，也就五岁的宋奕愿意冲她露个笑脸。宋墨性子闷得像个葫芦，还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偏执；李氏整天操心完小的又操心那个半大的。

温昭回到屋里，把剩下的铜板数了一遍，忍不住叹了口气。坐吃山空确实不是办法——之前给了李氏饭钱，又修了屋顶，还给自家和宋家三口都添了些日用，再加上自己平时吃用也没节制，手头一下就紧了起来。

　　于是李氏让她去地里摘些香菜和果子，拿到街上卖，好歹贴补家用。温昭倒挺乐意，既能上街逛逛，又能做点小买卖，何乐而不为？

　　李氏从灶房探出头道：“阿昭，今日市集若再卖不出，便折价给邻街酒肆吧？好歹换些盐钱。”

　　温昭把草帽往脑后一推，懒洋洋道：“日头好，晒晒更香。”

　　谁知街上的人既不缺香菜也不缺果子，她吆喝半天，连个停下来看的人都没有。不过这并没打击到温昭，她依旧懒洋洋地晒着太阳，一边悠悠地想：“卖不出便卖不出，横竖晚上凉拌香菜、醋渍青果，还能吃个新鲜。”

　　可她不惹事，并不代表别人不找事。

　　忽觉日头一暗，三五人影笼在她摊前。为首那人一脚踢翻筐子，青翠菜叶撒了满地：“新来的？懂不懂规矩？这南市一条街，都得给虎哥我上供！”

　　温昭慢吞吞挪了挪脸上的草帽，淡淡看了那地痞一眼：“虎哥？没听过，很有名吗？”

　　地痞头子先是一愣，随后笑得前仰后合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他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指着温昭，对身后的小喽啰嘲弄道：“这娘们儿问我是谁？哈哈哈哈！告诉她，这条街谁说了算！”

　　旁边一个瘦猴似的小混混立即蹿上前，扯着嗓子喊：“我们虎哥！这南市一条街没人不敢给面子！你识相的就赶紧掏钱，别等咱们动手，那可就不好看了！”

　　温昭面色不变，心里却快速盘算。如今她没有武功，硬碰硬不一定有胜算，可她温昭就算如此，也不是随便一人都能将她揉圆搓扁的——至少眼前这些人，还不配。

　　但她还以为这些人要怎么对付她时，只见那名叫“虎哥”的地痞头子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，一枚乌黑色的玄铁令牌，上面刻着火焰纹路，隐隐泛着暗红色的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