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!
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门口。
丁程鑫“朕的东西”
丁程鑫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钧压力,瞬间冻结了殿内所有空气
丁程鑫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动手动脚?”
丁昊天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唰地白了,猛地转身,对上丁程鑫那双深不见底、毫无情绪的眸子,方才的跋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剩下惊惧。
丁昊天“皇、皇兄……我……”
丁程鑫根本没看他,目光越过他,落在姜月身上。她正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,手指下意识地护着那盆花,眼中带着未褪的惊愕和一丝极淡的、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。
他眸光微沉,大步走过去。
不是走向丁昊天,而是径直走到姜月身边。
然后,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,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,握住了她下意识护着花盆的、微凉的手指。
他的掌心温热,甚至有些烫人,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,完全包裹住她微颤的指尖。
姜月浑身一僵,下意识想抽回手,却被他更紧地握住。
丁程鑫“吓到了?”
他垂眸看着她,声音竟比平时缓和了些许,虽然依旧算不上温柔。
姜月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,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。
丁程鑫这才转而看向面如土色的丁昊天,眼神瞬间冷了下去,如同淬寒冰。
丁程鑫“滚去太庙跪着。”
他语气平淡,却不容置疑
丁程鑫“没有朕的旨意,不准起来。”
丁昊天“皇兄!”
丁昊天失声叫道,满脸难以置信。太庙阴冷,跪上几个时辰都能要半条命!
丁程鑫“再加十板子。”
丁程鑫眼皮都未抬一下,只是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姜月微凉的指尖
丁程鑫“让他长长记性,什么该碰,什么不该碰。”
侍卫立刻上前,不顾丁昊天的哭嚎求饶,将他拖了下去。
殿内重归死寂。
宫人们早已跪伏一地,抖若筛糠。
丁程鑫仿佛才想起还握着姜月的手,低头看了看,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,似乎也觉得这举动有些突兀,却没有立刻松开。
姜月的心跳得飞快,被他握住的指尖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,带来一阵陌生的麻痒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,以及那略带粗粝的薄茧摩擦着她皮肤的触感。
这感觉……太奇怪了。
不全是厌恶,不全是恐惧,掺杂着一丝让她心慌意乱的……暖意。
他终于松开了手,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
丁程鑫“一盆花罢了,也值得你护着。”
姜月低下头,看着自己刚刚被他握过的手,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。
姜月“臣妾……只是觉得……花开得不易。”
她声音很轻,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恍惚。
丁程鑫看了她片刻,忽然道
丁程鑫“喜欢兰?”
姜月一怔,下意识点头。
丁程鑫“库里还有几株墨兰和春剑,明日让曹如意都给你搬来。”
他像是随口吩咐,目光却扫过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
丁程鑫“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惊扰你。”
说完,他转身便走,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姜月独自站在原地,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殿外,隐约传来九皇子被拖远时不甘的哭嚎声。
殿内,窗台上的寒兰幽香依旧。
而她心底那片冰原,裂开的缝隙处,仿佛有什么东西,正在不受控制地、悄然滋生。
温暖,却更令人恐惧。
深宫的日子像沉入一潭黏稠的墨,缓慢,窒息,却又因那些细微的、不合时宜的“暖意”而泛起令人心慌的涟漪。轩辕绝的赏赐变得琐碎而具体,他甚至会过问她每日的膳食和安寝,透过曹如意那张谄媚的嘴,传递着一种无处不在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“关怀”。
姜月捧着那盆被救下的寒兰,指尖拂过它柔韧的叶片。这花似乎比刚送来时更精神了些,在深宫寂寥的光线下,舒展着一抹孤清的绿意。
她看得有些出神,连殿外何时又起了骚动都未曾留意。
直到一声凄厉尖锐的猫叫和宫人们惊慌的低呼穿透殿门!
宫女“快!抓住它!”
宫女“小心!别伤了娘娘的花!”
姜月猛地回神,只见一道脏兮兮的白色影子如同闪电般窜进殿内,慌不择路地撞翻了一个矮凳,直扑窗台——那盆寒兰的方向!
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猫,只是此刻毛发脏污打结,一只后腿似乎受了伤,拖着,碧蓝的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求生欲。它显然是被人追逐惊吓,将这殿宇当成了避难所。
眼看那利爪就要踏上柔嫩的花叶——
姜月“不要!”
一声惊呼脱口而出。
没有算计,没有权衡,甚至忘了伪装。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,对另一个濒危生命的恻隐。
姜月几乎是扑过去的,动作快得惊人,用自己的手臂格开了那只惊慌失措的猫儿!
猫儿在她手臂上借力一蹬,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,哀叫着窜到了角落的帷幕后,瑟瑟发抖。
而姜月因为用力过猛,手肘撞上了窗棂,疼得她闷哼一声,却第一时间低头去检查那盆寒兰。
还好,只是被猫爪带落了一小片叶子,无碍根本。
她松了口气,这才感觉到手臂上火辣辣的刺痛和手肘的钝痛。她蹙着眉,轻轻吹了吹那几道渗血的抓痕,又小心地捡起那片落下的兰叶,放在掌心,眼里流露出真切的心疼。
全然忘了殿门口,不知何时已然静立的身影。
丁程鑫站在那里,玄衣无声,仿佛与殿内的阴影融为一体。他应该是刚下朝,听闻这边的动静过来查看。
可他看到的,不是平日那个或惊怯、或柔顺、或带着算计的姜妃。
而是一个……因为保护一盆花而被猫抓伤,此刻正对着一片落叶心疼蹙眉的女子。
没有矫饰,没有伪装。那侧影专注而纯净,带着一种与他认知中截然不同的、近乎傻气的温柔。夕阳的余晖恰好透过窗棂,落在她微微低垂的脖颈和那截线条柔和的下颌上,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。
那一刻,她身上没有任何宫妃的媚态与心机,只有一种……近乎透明的、易碎的洁净感。
像无意间闯入污浊尘世的精魅,懵懂地护着掌心一点微不足道的翠色。
丁程鑫的心口,像是被什么东西极细微、却又极尖锐地刺了一下。
不疼。
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、陌生的悸动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。
不,他或许从未见过这样的……任何女子。
他缓步走了进去。
脚步声惊动了姜月。她猛地抬头,看到是他,脸上那点真实的心疼和温柔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迅速被熟悉的惊惶和戒备覆盖。她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臂藏到身后,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,低下头
姜月“陛、陛下……”